盡管努爾對這個從水裏麵爬出來的怪人心懷疑慮,甚至指出他甚至有可能並非人類,而是妖物化身,但是從那家夥剛才誅殺那小艇之上的閔教諸人,以及嚐試與我進行交流的真誠,卻讓我感覺到他並沒有撒謊,我甚至覺得他說認識我,這話兒都做不了假,因為他操著一口滇南邊境的話語,而我則曾經在南疆戰鬥數年,我們或許也有過數麵之緣,隻不過十年過去,他已經變了模樣而已。
努爾見我決心已定,便沒有再勸說什麼。
作為我的副手,他需要將風險分析給我得知,而一旦我作出了決定之後,他便是我的第一個支持者。
從來如此。
商定完了之後,這邊的軍醫已經對地下的怪人做了簡單的失血處理,然後跟我彙報道:“報告領導,他表麵的皮膚很堅硬,子彈隻是嵌入了他的身體裏,沒有刺穿內髒,不過要是做手術,我們這兒暫時沒有條件……”
我手一揮,對牛排長吩咐道:“留下兩人陪他,照顧好這人,他若有個閃失,我唯你是問。”
牛排長立刻立正敬禮道:“保證完成任務。”
努爾既然給他們說了情,我也收斂起了心中的怒火,這事兒終究還是怪不得他們,再說牛排長也是我老鄉,多少也得給他留些麵子。
我不再追究,而是指著怪人指給我們的方向,出聲動員道:“同誌們,告訴大家一個壞消息,上個月釀成血案的那一夥人,現在又在南邊設伏,準備將李副局長他們給再次留在這裏,而隻有我們,才能夠將他們給救出來。我們越早趕到現場,越能夠拯救我們兄弟的性命,我知道大家現在已經很累,很害怕了,但是在那邊的,是我們的兄弟戰友,我們不能拋下他們。所以,跟我衝!”
此話說完,我讓張大明白和三張帶領著大部隊跟來,而我、努爾、張勵耘和趙中華四人,則一馬當先,朝著南麵衝鋒而去。
我帶著三人快速前進,越過了一大片灘塗地和林子,一直朝著南方行進,一開始我的心中也有疑惑,想著倘若南麵既然已經交鋒了,那麼槍聲總是應該有的,然而此刻聽不到,是不是那怪人在忽悠我們?然而走到一半路程,我便聽到了有嗖嗖的風聲從海上刮來,竟然神奇的將這一塊區域給分割開來,一走過了那風帶,前方頓時就是槍聲大作起來。
我聽到這槍聲,渾身一激靈,朝著身旁的努爾、張勵耘和趙中華低聲喊道:“各位注意了,前方凶險,都照顧好自己!”
吩咐完了之後,我將飲血寒光劍給拔了出來,穿過前麵一陣密林,卻見到那灘塗之上,竟然翻卷起了一陣濃霧,這濃霧竟能化形,一會兒化作了奔馬,一會兒又騰空而起,幻化成了展翅高飛的雄鷹,倘若是隻有一團,那倒沒有什麼,然而可怕的是,我差不多瞧見有五十多團黑霧,將這偌大的灘塗給籠罩,而被困在其間的,卻正是李副局長和張伯所帶領的一眾人等。
我伏在林中的黑暗之處,朝外望去,瞧見除了我們自己的人之外,從海上、林間以及礁岩的縫隙裏,不斷地有黑影蜂擁而出,這些身手矯健、悍不畏死的家夥,卻正是剛才與我們交過手的海猴子,不過比起剛才我們所麵臨的,這些海猴子的數量有一種讓人絕望的感覺。
我瞧見這密密麻麻宛若蝗蟲一般撲來的海猴子,心中一陣戰栗,不過卻強忍著這種不快的情緒,目光去尋找那些藏在暗處的家夥。並沒有讓我多費時間,我很容易瞧見了那些來自那個叫做閔教的弟子們,他們大部分人都穿著魚皮水靠,有超過七十多人,從林間、山上以及草叢中浮現出來,這幕後的主使者用法陣困住了目標,用炮灰一般的海猴子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而自己則在悄無聲息之間,卻對灘塗上的大部隊完成了合圍。
盡管一開始,他們並沒有表現出強勢的進攻意圖,不過當隨行戰士的子彈被那些海猴子給耗光的時候,這三十多人恐怕不是埋伏者的對手。
閔教來人有超過七十多個,雖然我敢肯定這些人良莠不齊,但是在幕後真凶的步步籌謀下,即便是李副局長,也隻怕無力回天,而倘若我們被猶豫和恐懼給迷住了雙眼,迷失在那一片古榕樹搭建起來的鬼打牆之中,隻怕很快就會被分而滅之,承受著如同李副局長等人此刻的命運,不過所有的一切,都因為那個水底怪人給扭轉了,我和努爾四人已經趕到了此處,而後麵的大部隊,也在張大明白的帶領下,匆匆趕來。
所以最後的結果到底是勝是負,猶未可知,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個就得靠真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