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有宸兒見了我才會特別由衷的喊我一聲小姑娘,不似有些人,這會兒連娘都不認了。”秦梔意有所指,但在馬車另一側的人似乎根本沒聽到。

元昶琋扶著武慕秋從馬車上下來,雖沒有說什麼,但他此時的注意力的確是在武慕秋的身上。她穿的裙子太長了,走路是連鞋子都蓋上了,不注意的話的確會將她自己絆倒。

下了馬車,武慕秋抬頭看向四周,這是一個城甕,不管是前麵還是後麵都有禁衛軍在嚴守,宮牆高的讓人想不到,連一隻鳥都飛不出去。

“走吧。”元昶琋看著她,一邊輕聲說道。

“嗯,這皇宮還真是和我想象的差不多。”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沉悶的感覺,很壓抑,連呼吸都覺得不對勁兒,好像空氣不足似得。

舉步前行,元極與秦梔已經走在前麵了,有宮人在帶路,看起來卑躬屈膝的。

對於這裏的一切都是新鮮的,但同時又感覺自己不會喜歡這裏。

“你兒時一直住在這裏是不是?”想起關於元昶琋的傳說,北方也是聽到過的。

“嗯,沒錯。一直住到十二歲,然後皇上賞了宮外的那座府邸,才搬出去。”元昶琋輕聲的回答,他的聲音聽起來真的極其的溫柔。

“住在宮裏好麼?”看向他,武慕秋小聲的詢問,因為前麵一米開外有帶路的宮人。

元昶琋看向她,隨後便笑了,“還好吧。除了有些寂寞之外,其他的自然是最好的。”吃穿用度,沒有不好的。但很辛苦,他要和元昶宸一樣,每天寅時末便得起床,每天都在學習之中,真的很艱難。

“那倒是,這裏的一切自然是最好的。宮殿樓閣,看起來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出了最後一道宮門,看到的便是鱗次櫛比的宮殿,恢弘有氣勢,當真是皇宮的模樣。天子所居之地,這個模樣是正常的。

元昶琋看了她一眼,倒是沒打擾她觀賞,初次來皇宮的人必然會覺得新奇,但看得多了,其實也就那樣罷了。

很多人想進入這個地方,但待在這裏的人又很想出去。

在甬長的宮道之中行走,很快的,便進入了今日舉辦宴會的地方,眼下這裏便聚集了很多人,都遠遠地在那邊閑聊。

每個都穿著不同的華袍,形象個不一,年齡也各不一。宮人候在自己的位置上,微微低頭弓腰,靜默的就像透明人。

走在回廊裏,武慕秋探頭朝那邊看了看,“西棠人在哪兒呢?”

“他們不在這裏,待宮宴開始,他們就會來了。今日一早他們麵見了皇上,眼下應該在休息。”元昶琋解答,一邊帶著她往回廊盡頭的宮殿走去。

這回廊裏前後無人,看來也不是誰想上來走都行的。

走出回廊,順著宮殿的側門進入,一些宮人見元昶琋進來,紛紛的福身。

而這些都不重要,武慕秋瞧見了一個與元昶琋年紀相仿的男子就在這宮殿裏喝茶,他穿著一身青『色』的華袍,金冠束發,唇紅齒白的。

瞧見元昶琋進來,他便笑了,視線又轉向武慕秋,他不認識,卻也依舊在笑。

“給殿下請安。”元昶琋看了一眼武慕秋,一邊拱手欠身,顯然是提醒她這人是誰。

這太子的樣貌倒是出乎了武慕秋的意料,和元昶琋長得還真是有點像,但哪裏像又說不上來。

“給太子殿下請安。”屈膝福身,武慕秋的見禮沒有一絲一毫的膽怯。

“起身吧,無需客氣。姑娘是、、、怎麼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但又想不起來了。”站起身,元昶宸是真覺得她麵熟,但又確實之前沒見過。

“這是西北東營虎師將領武將軍的女兒,我們兒時在玉龍城的崎山大營見過她的,還曾一起玩耍過幾天。”元昶琋解釋,元昶宸也想起來了。

“原來是你,怪不得如此麵熟。這眼睛和兒時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元昶宸對於兒時的武慕秋長相記得不是太清楚,但是這雙眼睛倒是記得,很特別。

武慕秋微笑,她連元昶琋都不記得了,更別說會記得他了。搭不上話,幾分尷尬。

“表弟與武小姐一同入宮,看來,我這早產兄弟是有好事要宣布了。”元昶宸的眼力可是很不一般,能讓元昶琋親自帶著來的姑娘,必然不是尋常的關係。

武慕秋轉眼看向元昶琋,他笑容依舊,似乎是默認了。

元昶宸笑著歎了口氣,無聲的看著元昶琋,兩個人似乎在交流著什麼,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而武慕秋在一旁觀察他們,半晌後也忽然發覺他們倆哪兒像了,倒不是說樣貌,而是氣質。

那種眉目流轉之間的氣質,也不知是遺傳了誰,真的特別像。風度翩翩,溫和有禮,滿腹詩書,和尋常的富貴子弟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