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之微依然一副沒有醒過來的神情:“翻多少番也翻不到 720萬啊! ”
“廢話!你以為 CEO的位置是我們這種人能爬到的啊!一般人升到總監就要祖上積德了!他是董事長飛了 16趟美國才挖回來的!他的年薪是小數啦,獎金才是天文數字呢!”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蘇之微對升職加薪產生了濃烈的興趣。加油,Stella!蘇之微在心裏默默地給自己打氣。
在飛機上看著 Cindy敷麵膜敷得像鬼一樣,蘇之微眼不見為淨,索性一直悶頭睡覺,直到降落。安全帶指示燈熄滅後,蘇之微著急忙慌地拿行李,往前趕。
Cindy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說:“著什麼急!”
蘇之微急呼呼地說:“不能讓張總等我們吧!”
Cindy哧地一笑:“你還真看得起自己,人家頭等艙,早下去了,酒店車應該已經來接了。人家秘書又不是吃素的。”
原來如此。蘇之微嘟著嘴,心想,講究這麼多,真麻煩。
酒店門口的燈光下,蘇之微一眼就看見門旁停著一輛顯眼的法拉利,保安盡職盡責地守在旁邊。
Cindy來勁了:“哎哎哎! Stella!那輛法拉利還在呢! ”
蘇之微想起David,再轉念一想,脫口而出:“誰會在三亞住一個月啊!
說不定是酒店用來對外出租的。”Cindy認同地點點頭。
進到房間才發現,桌上已經放好了一張臨時聯絡單,上麵有每一個人的房間號碼和手機號,隻有張總的是空白。
蘇之微不由得想起了那一夜,想起張總的家——難怪他可以買得起兩層,還給打通了。不是一個階層啊不是一個階層。蘇之微深深地歎氣。本來以為他隻是個打工的。原來,打工也分皇帝和乞丐。別說尹從森了,張總根本也是她這個階層可望而不可即的。
休息了一會兒,張總的秘書來電,讓所有人去西餐廳吃晚餐,要求著正裝。
坐飛機累個半死的蘇之微在心裏嘀嘀咕咕,都到了三亞了,還正裝!不能抱著休假的心情工作嗎?太討人厭了。
晚餐廳以地中海菜式為主,燭光搖曳,很有情調,菜色比想象中要豐盛不少。操心命的蘇之微無心美食,隻在那兒一個勁兒地盤算她的差旅預算會不會超支。
剛開始氣氛還有點兒拘束,幾杯葡萄酒下去,大家就鬆弛下來,話也多起來。蘇之微不喝酒,別人也不勉強。碰酒杯的時候,蘇之微留意到張總的小指上戴著一枚 Tiffany 7的戒指。
尾戒是什麼含義來著?單身主義?不婚主義?蘇之微暗想,怎麼幹這行的男人要麼鬼怪纏身要麼就心理畸形呢!找個正經陽光的男人真是不容易啊。
酒瓶越喝越多,蘇之微默默地數了數,已經下去五瓶紅酒,心裏不由得三跪九叩:酒仙們啊,都是 A.O.C 8級別的好酒啊!六千多一瓶啊!喝夠了沒?別他媽喝了!
酒酣耳熱之際,大家講起了葷段子,說得蘇之微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這次來的人裏除了蘇之微基本上都結了婚。說“基本上”,是因為還有張總是單身。
大家講得口水狂噴,講的聽的都十分來勁,英文中文層出不窮。蘇之微繼續在心裏歎氣,心想,我真是個新人,我太不了解這個公司的文化了。一抬眼,看見張總正看著自己,蘇之微騰地臉紅了,還好是燭光,大家也都沒空注意到她這旮旯。
又是好一陣的如坐針氈,就像那天在張總的家裏,蘇之微不自在地挪挪身子,怎麼總是這麼緊張呢。這一頓飯吃的,實在太辛苦了。眼見夜色已深,蘇之微順著張總的話頭,把單給簽了,同時催促大家各
回各家,各找各媽。
Cindy喝得有點兒多,走路走得東倒西歪,蘇之微扶著她走到餐廳門口。不料張總在門口等著:“Cindy喝得不少啊,還好你沒喝酒。”
蘇之微緊張地點點頭:“張總,是啊,我沒喝酒,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她。”張總點點頭:“也照顧好自己。”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蘇之微腦海裏翻來覆去地想著這麼簡單的一句“也照顧好自己”,想來想去,大概是因為尹從森吧。張總為了尹從森的事情,真是幫了太多忙。
幫 Cindy關上房門,蘇之微回到自己的房間。
這大半年來,冰冷的冬天、無數的不分日夜的加班、生病,還有尹從森,留給了蘇之微一張蒼白消瘦的臉。她照著鏡子,才驚覺青春對女人來說,真是太過短暫了。
蘇之微打開房門,走到陽台上,海風習習吹來。沙灘上還是燈火通明,音樂聲與歡笑聲此起彼伏。蘇之微想起認識 David那晚,那麼暢快淋漓不顧一切地跳舞,在音樂與肢體的起伏中忘記了一切。
她不由得心裏一動。
_ 海灘的重逢 _
蘇之微換了衣服,人字拖、小短裙、絲緞的上衣和一條薄薄的紗巾。臨出門前,蘇之微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了一番自己,指甲是修整得漂亮的寶石藍,襯得膚色很白。
三亞的空氣清新潮濕,整座城市都散發著大海的味道。越走近海灘越能感覺到空氣中微鹹的潮濕,在這樣的環境裏,心情一下子就輕鬆了起來,蘇之微每次來都覺得不是工作而是在度假。這樣的酒店,要是自己花錢住還真是挺要命的。
沙灘上的音樂聲和人影越來越清晰。
竟然又看見了窈窕女!還有幾個她勉強記得住麵孔的帥哥。不會吧!一個月了!他們是沒走還是又來了?蘇之微壓抑不住心裏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