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之微衝過去就把 David往電梯裏推。David不躲不閃,一個反手就把蘇之微拉到懷裏,抱緊,抱得蘇之微一點兒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別掙紮,你越掙紮,我越控製不住。”David沉重的喘息聲在蘇之微的耳邊起伏著,他低低的聲音在蘇之微聽來,有一種說不出的刺激與誘惑。
蘇之微不敢動了。
David把頭低下來,深深地埋在她的頭發裏。整齊的胡茬兒,在蘇之微的臉上留下了男人的觸感。安靜下來,蘇之微重新聞到了這個男人身上的古龍水味道,有一種淡藍色的奢華感。
David在酒店走廊上靜靜地堅決地抱著蘇之微,兩個人一動不動,時光仿佛靜止了。蘇之微靜靜地聞著古龍水,感受著一個男人的體溫——不同於尹從森的另一個男人。
沒有喜歡也沒有討厭。身體對陌生的軀體有著本能的亢奮,而意識卻遊離其外。蘇之微明明白白地看見自己透明的內心——沒有愛也沒有欲望。
心裏住著一個人,就無法墮落。
David的喘息聲慢慢地平複,他鬆開了蘇之微。
“有一天,你會要我的!”在耳邊拋下這句話,他揚長而去。
經過這一役,蘇之微疲憊已極,進了酒店房間連臉都沒力氣洗就直接倒在了床上。
電梯門打開,張總在電梯裏,那種眼神又出現了,他抱住蘇之微,鋪天蓋地的吻。蘇之微竟然衝動了,緊緊地貼住張總,回應著他的吻,雙手深深地扣住他結實的背。
電梯的緊急鈴聲突然響了,不停地響。
蘇之微被驚醒了,是酒店的 morning call 9。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微露曙光的窗外,竟然是一場春夢!竟然是和張總!
昨晚的那一幕對蘇之微來說,太刺激了。她拚命地搖搖頭,要把這些記憶全部驅趕出去。跑進洗手間咬緊牙關,衝了一把冷水澡之後,她終於感覺清醒了。
三亞的清晨,陽光像銀色的絲線一樣,溫柔地纏繞著這個麵海的平台。
海水就在視線的正前方不遠處,微微起伏,泛著銀光的湛藍。空氣裏微微的鹹,柔柔的濕,淡淡的腥。
在這樣的氛圍中,仿佛發生的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也值得原諒。蘇之微想著還要和同事一起吃早餐,有點兒頭大——張總啊張總,隻要有你在,每一頓飯都像鴻門宴啊。
到了餐廳,看見大家都穿著半休閑的衣服,蘇之微一一打過招呼,見張總還沒來,鬆了口氣又不禁腹誹道,肯定是昨晚太累了吧。剛想完就恨不得捶打自己的腦袋,醒醒醒醒啊蘇之微!到底是想怎樣呢,是做夢好嗎?做過就忘記!立刻!馬上!忘記!
大領導沒到,誰都不敢先去取餐,邊等著邊胡亂聊些新聞和八卦。足足半個小時之後,張才在秘書的陪同下大步走進來。
“張總早。”大家齊齊站起來,和張總打招呼。
張總環視一周,看看蘇之微:“大家都睡得好嗎。”
蘇之微低下頭,隨著大家,不幹不脆地點點頭。
取餐的時候,張總走過來,若無其事地低聲對她說:“打起精神。”
蘇之微一陣緊張,“哦!是!”餘光瞥見張總端著盤子的左手小指上,那枚別有深意的戒指。
_ 年薪720萬 _
一行人的行程排得非常滿,短短幾天裏看了無數個項目。三亞沿海的發展日新月異,這個亞熱帶的小島,是中國小部分人的過冬天堂,也是大部分人的旅遊天堂。
考察下來,張總認為確實隻有蘇之微報告中的兩個項目是回報極高的。
一回到酒店大堂,張總跟秘書說:“晚上加班,誰都不能喝酒也不能請假。”
Cindy在一旁聽到,一臉黑線,跟蘇之微說:“知道了吧,年薪 720萬的都是這種工作狂!吸血的資本家幫凶!”
回房間稍做休整,一開門,又是好大的一捧玫瑰。這個 David,真不能說他沒花心思。蘇之微看著芬芳撲鼻的玫瑰,承認自己心裏還是挺高興的。
沒休息一會兒,大家就接到電話通知,去酒店會議室。每人一份套餐,草草吃完,開始加班。蘇之微跟三個同事改報告,蘇之微的上司審核,修改;蘇之微的上司的上司審核,再修改;第一位總監審核,再再修改;餓了,叫工作餐,第二位總監審核,再再再修改;終於完成,呈給了秘書大人。
Cindy趴在桌上,哀號道:“我要口吐白沫,壯烈犧牲了。”
蘇之微伸伸懶腰,看看時間,已經 11點了。
十五分鍾以後,秘書大人來電:“大家可以散了。Stella回房間等通知,如果有問題,請 Stella做進一步彙報。 ”
什麼?披著社會主義羊皮的資本主義大灰狼!我要睡覺! Stella拚著命才能做出淡定的樣子,向各位老總一一道晚安,自己回房間苦等。
電視也看不進去,腦袋裏莫名其妙地又出來昨晚的夢境。蘇之微覺得自己簡直要被逼瘋了,左思右想,還是給 Elson打個電話吧。
拿起酒店電話,撥了尹從森的美國號碼,傳來尹從森彬彬有禮的聲音:
“哪位?”
“是我。”
尹從森的聲音聽上去很冷淡:“哦,在和朋友談事情,待會兒給你打
回去。 ”
蘇之微的一顆心又懸了起來。Elson就算你再忙,也可以走開兩分鍾,給我一個溫柔的電話吧。將心比心,我一定會這麼做的!你為什麼不能?
愛一個人,總是希望將心比心,總是希望得寸進尺,漸漸演變成攻城略地,變成占有和要求。蘇之微淒涼地想,為什麼再也回不去最初的單純與無求?是我變了,還是這份感情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