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金字塔高層:謝謝你為我打開一扇門(3)(2 / 3)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推進,沒多久,三亞項目的三方簽約會在北京舉行。蘇之微作為甲方代表之一,心裏抱著一種莫名的期待:是不是可以見到David了?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心裏某個角落默默滋長著,她自己卻仍渾然不覺。

簽約的準備工作和項目籌備同時進行,再怎麼冰封的時間也過得嗖嗖的,蘇之微忙得焦頭爛額,連停下來想一想其他心思的時間都沒有。

晚上 9點,蘇之微還在加班。手機響了,尹從森的名字赫然出現在屏幕上。仿佛心口被猛然擊中一拳,她毫無準備,也毫無招架之力。

為什麼還來打擾我的生活。Elson,放過我,好嗎?蘇之微忍著痛,關掉了手機。整個人如同散了架一般,連加班都打不起精神。無果的愛情像一場疾病,擊垮身體,更摧毀意誌。

仿佛遊魂一樣,蘇之微木然地離開了辦公室。再也沒有那輛車在樓下等候,偌大的北京,好像沒有一個地方可以去,又好像去哪裏都可以。蘇之微茫然地走在街頭,一輛輛車從她身邊擦過,她不知道自己是執意要離開一個人又或者是在固執地等待著一個人,隻覺得心漸漸地凝成一塊硬鐵。

身後傳來猛烈的刹車聲,來不及躲閃與反應,蘇之微已經被狠狠地撞開。肇事車略一遲疑,隨即疾馳而去。就是一眨眼的時間,蘇之微已經趴倒在路邊的綠化帶上,衣服上濕漉漉,還不斷地有水滴下來。

不是水!蘇之微定定神,伸出手摸過去,是血!她掙紮著想站起來,腿也沒有知覺。蘇之微清楚自己受了傷,卻不知道疼,更不知道自己傷得有多重,隻知道必須盡快去醫院。

爬到路邊顯眼的位置,蘇之微掙紮著坐起來向過路的車輛招手。沒有車停下來,一輛又一輛車,飛快地從她麵前開過。蘇之微在寒風裏凍得更加沒有知覺,摸索著在包裏找手機也找不到。一步步往前蹭,扶著路邊的電線杆勉強站起來,讓自己更顯眼一點兒。

終於攔到一輛出租車。上了車才發現自己滿手滿臉都是血。出租車直奔醫院,到了醫院門口,蘇之微才發現錢包早不知道被撞到哪裏去了。好心的司機師父急道:“姑娘啊,趕緊急診去!我要這錢幹嗎使?! ”

蘇之微鼻子一酸,勉強和師父鞠了個躬。她慢慢地扶著牆去掛號,沒有錢,醫生說:“先去找大夫縫合包紮吧。叫你家人送錢來。”

家人?!家人在遙遠的南方小城,蘇之微在北京,就是孤身一人。想了想,打通了公司的電話,值班的保安聯係了Cindy,Cindy取了錢,從自己家裏趕到醫院。

蘇之微左邊臉頰的眼角下方被綠化帶下麵的石頭圍欄割破,肉都翻了下來,縫合了三針。醫生一邊縫一邊說:“真幸運,差一點兒就割到眼睛了。 ”

也是到這個時候,蘇之微仿佛才恢複了知覺,身體反應過來,錐心的疼在全身擴散開。全身都摔得不輕,好在冬天穿得厚,沒傷到骨頭。

Cindy看著從蘇之微臉上清洗出來的帶血的紗布和沙子,忍不住在一邊悄悄地哭了。蘇之微包紮出來看著Cindy,反過來安慰她說:“傻丫頭,哭什麼啊,我又沒死,錢會還你的啦!”Cindy抱著蘇之微,大哭起來。

Cindy把蘇之微送回家,已經下半夜了。蘇之微還了 Cindy錢,心裏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在我們不可測的危難麵前,那麼無私的幫助,哪怕是一丁點兒的幫助,都值得我們拿一輩子去好好感謝。可是,那一位好心的出租車司機師父,我卻不知道您的姓名。蘇之微在心裏默默地念叨。

第二天,Cindy幫蘇之微請了假,可是那麼多迫在眉睫的工作 Cindy一個人也應付不過來。沒法子,蘇之微腫著臉在家寫寫報告、幫幫忙。傳說中的 10萬年薪從下個月才開始兌現。這個月要交房租、還房貸,再加上這次受傷,蘇之微身上的現金所剩無幾。

公司沒給員工上意外險,醫療部分的保險賠償一直沒有消息。蘇之微不想賣股票,看看兜裏還剩下的 50元錢,算計著怎麼熬過去這些天。這一次始料未及的遇險,讓她也明白了保險的重要性。人生太無常了,誰知道在下個轉角路口,自己會發生什麼事情。這次真的算是運氣好,是輕傷,如果殘疾呢,如果死亡呢?蘇之微不敢細想下去,本能地認定要防患於未然,她開始一份一份地研究市場上銷售的保單。

蘇之微悶在家裏測算了 11份保單,把養老、意外、重大疾病、癌症各個險種都研究了一遍,挑選好了幾個可以分月繳費的,打算等下星期一發薪水就一一買了。為了不可知的意外之後,自己仍能不成為別人的負擔,也為了養大自己的父母在萬一失去自己的情況下,仍能安享晚年。

Cindy仍在公司裏忙活著,每天打電話問蘇之微的情況,也順便吐吐槽,罵罵工作。再過一天就是三方合作簽約的儀式,參與人的名單上沒有王旭,第三方公司不在他的名下。想到那輛如夢如幻的淡藍色保時捷,Cindy頗覺可惜。

蘇之微想起王旭的古龍水的淡淡香味,想起他整齊的胡茬兒,想起他潑完自己芒果汁露出的孩子般的笑容,想起他憂傷地抱著自己……那些情景在腦海裏一一掠過,卻如同夢境一般,摸不著也抓不住,空留綺念。人生何嚐不總是這樣:你以為你遇見了對的人,他愛你珍惜你,你卻任性地掉頭就走。你以為總還有機會再去回報他的關切,甚至可以試著去愛他,結果,他再也沒有出現。或者,那真的是酒醉後的一場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