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倒是很羨慕陸離這種人,無傲氣,有傲骨,既能跟三教九流稱兄道弟,也能跟皇權貴胄分庭抗禮。】
正在二人說話間,已然到了忠義侯府。
忠義侯府的環境很是清幽,並沒有那種達官貴人家特意移植的花花草草,反倒是幾行鬆柏鬱鬱蔥蔥,細看之下,倒別有一番風味與意趣。
陸離輕車熟路的將柳望舒帶至大堂,招呼人上了茶,隨即與柳望舒有一句沒一句的攀談起來。
“我已經叫人去請老狐狸了,要不了多久就會到。”陸離邊說邊悄悄摸了摸袖中的物什,不知……該如何開口,才能將這禮送出去?
“嗯。”柳望舒輕抿一口茶,也不在意陸離那些稱呼,反正這人一向如此,倒也落得個瀟灑自在。
“帝姬近日……”陸離有些苦惱的沒話找話。
一語未了,隻聽一女子的嬌笑聲自外麵傳來:“陸離,義父說你今日一定會來,我還不太相信,沒想到啊,丞相大人還是來偷閑了!”
“自古人生何其樂,偷得浮生半日閑。”陸離笑著接話,目光望向門檻處那人影。
那名女子一踏進門後,剛想再說些什麼,突然偏過頭看到了柳望舒,這一望,登時閉了嘴,一人倚在門口停滯不前。
柳望舒垂眸,上次聽聞她姓盛時便有所猜想,果不其然,她和那位盛大人還真是關係匪淺。複又抬眼,與她視線相接,繼而微微一笑,起身走了過去,“本宮幾日未出,倒是不知,自己竟成了洪水猛獸,惹的盛小姐退避三舍呢!”
盛淺予稍稍低頭,行了個禮,輕聲道:“臣女拜見昭懿帝姬。上次冒昧之處還望帝姬見諒。”
陸離見盛淺予難得的安分模樣,笑意盈盈的望了一眼柳望舒。
柳望舒伸手虛扶了一下盛淺予,嘴角微勾,“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事兒好像已經翻篇了。本宮說過,盛小姐心思單純,如此做法也無可厚非。況且上次在醉霄樓盛小姐早已賠禮了,而今自是不必掛懷。”
盛淺予抿了抿唇,頗有些窘迫的意味,平日裏的張狂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陸離笑看著二人,指著身側的座椅,打圓場道:“二位還是坐下聊吧,不知道的,還以為忠義侯府待客不周呢!”隨即挑眉,又添了一句,“雖說那老狐狸的確還沒有來,但這該有的禮節,本相還是清楚的。”
盛淺予暗自翻了個白眼,不情不願的慢慢磨蹭過去,坐在了陸離身側。
柳望舒也轉身回座,故作不經意的瞥了陸離一眼。
陸離眼睫動了動,目光迎上了柳望舒,定定地盯了她許久。直至那人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才低頭輕笑起來。
一盞茶前,書房,盛祁毓正伏案書寫著什麼東西。
一抹黑色人影悄無聲息的推開了門,向盛祁毓走去,卻在距書案三步遠時陡然站定,垂首道:“主子,陸離和帝姬一同前來,正在大堂內品茶等候,此外,小姐也已到了。”
盛祁毓手中的筆倏地停下,望向那身著黑衣的少年,“可知帝姬為何會前來?”
“屬下不知。”那少年有些氣餒,自己竟沒能幫上大人的忙。
“無妨,”盛祁毓見他一臉失落,溫聲開口,“你不必擔心,我自有打算,你且先下去吧。”
“是。”那少年依言退下,將房門重新閉好。
盛祁毓眼睛微眯,撫著下巴暗自思忖,“小丫頭莫不是出什麼事了?”
“罷了,還是先去看看吧!”盛祁毓想著陸離在那小丫頭身邊,不禁加快了腳下的步伐,省得那臭小子無禮!
待盛祁毓走進大堂時,看到的就是眼前這副景象,三人默不作聲。小丫頭在那自顧自的品著茶,臭小子不知為何在低頭傻笑,就連淺予也難得的沒有鬧騰、靜坐在一旁。
“不知帝姬駕到,微臣有失遠迎。”盛祁毓微微欠身,臉上帶著溫潤的笑。
“盛大人多禮了,”柳望舒見狀起身,攏了攏耳邊的碎發,笑著說道,“大人不要嫌棄本宮叨擾就是了。”
“怎麼會?”盛祁毓打量著眼前的人,今日一看,氣色倒是好了很多,身子還是有些單薄,但比起初見之時,已是極好了。“不知帝姬今日來此所為何事?”
柳望舒低頭淺笑,“上次聽盛大人在梅園解惑,本宮的確受益匪淺。”抬頭望向盛祁毓,接著說道,“本宮今日是來向盛大人取經來了,就是不知盛大人可否傾囊相授?”
“帝姬。”陸離皺了皺眉,他知道柳望舒自小幽禁,如今更是舉步維艱,可老狐狸的確是真心實意為她好,上次在梅園她已是……如今又是……怕是會寒了老狐狸的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