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哪敢趕景禦走,笑得滿臉無奈:“老爺,少爺剛回來,您舍得,我可舍不得。
您還是早點睡吧,再說明天還得早起去上香呢!”
景老爺子有三女一子,公司都交在大女兒手裏,現在倒落個清靜,每逢初一十五便會去上香禮佛。
“才不到1點,睡什麼睡?”
景老爺子橫了他一眼,“我還沒看完呢!”
景禦拂了拂不存在的塵土,起身,一雙大長腿筆直修長。
“就沒哪個老頭跟你一樣熬夜的。”
他將老爺子的手機扯走,丟到管家手裏。
“哎…哎?”景老爺子瞪眼,“你是不是咒我猝死呢?”
“我可沒說,少賴人。”
“嗬,趕走趕走。”景老爺子作勢要拿桌上的青花瓷砸人,“兒媳婦都帶不回來,沒用。”
“放心吧,改明兒給你帶回來。”
景禦拎起桌上的外套,準備回房。
“真的?兒媳婦也來京城了?”
“那你為什麼不帶回來?我們家房子這麼多,住外麵多不安全哪!”
“我要好好想想送兒媳婦個什麼禮物,走走,老於我們去庫房看看,我要親自選一個。”
“兒媳婦有什麼忌口沒有,哎?景禦,你老子話還沒說完呢,你跑這麼快呢?你為什麼今天不帶回來啊你?”
“……”
拐過七廊八亭,老頭罵罵咧咧地聲音才漸漸被管家勸說的聲音壓了下去。
夜的魅力便顯了出來,清清淺淺的月光,灑在亭閣燈籠周側,暖黃與清淺,天上月,地上星,最易相思。
院子裏清幽的花香飄了進來,縈繞在鼻尖不肯散去,景禦眉睫染著水汽,看著空空蕩蕩的手機,微微輕垂。
真狠心啊大小姐!
*
沈夭夭有睡前看書的習慣,收到景禦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半小時後了。
—睡了嗎?
她想了想,回了個沒。
此時已經快淩晨4點,沈夭夭估摸著景禦已經睡了,將手機扔到一邊,去客廳倒了杯水,見宋一房間裏的燈還亮著,順便給她倒了一杯。
宋一查案有個習慣,喜歡在吵鬧的環境下梳理案件線索,房間裏電視的聲音開得很大,她坐在床上一言不發。
沈夭夭一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在腦子裏建思維宮殿,將水放在床頭櫃上就離開了。
十分鍾前景禦給她回了消息:
—為什麼?
她挑了挑眉,這是打算長聊?
她直接撥了個語音過去,不到一秒就被接聽,她說:“說吧!”
電話那頭傳來低低的笑聲,低沉微揚。
景家太子爺溫柔繾綣滿腹柔情都化為了一句,“淩晨4點,我家院子裏的海棠花未眠。”
我覺得這個時候你應該在我身邊。
可惜,直球選手沈大小姐沒聽明白。
她眨了眨眼,“花不睡你不睡?你是禿頭小寶貝?”
“哈哈哈哈哈哈.......”
放聲大笑帶著胸腔的震動透過電流傳過來,狠狠地在沈夭夭耳邊刮了一道。
連沈夭夭自己都沒察覺嘴邊也帶了絲笑意。
“晚安。”
“行。”
…….
月季在晨霧中醒來,嬌豔欲滴。
宋一坐在超跑上,衝著沈夭夭打了個手勢。
“去哪兒?”
“去看泠泠。”
顧泠泠是顧音書的女兒。
兩人因案子相識,算是這麼多年來能忍受宋一脾氣的唯二,唯一是謝初。
她是單親媽媽,女兒顧泠泠目前在上幼兒園,快滿五歲了。
宋一隻要回京城,必然是要去看顧泠泠的。
“待會兒到前邊兒買個蛋糕,小丫頭快生日了,那時候我可能不在京城。”等紅綠燈的幾秒,宋一給自己灌了幾口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