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丹生抱著顧泠泠進去的時候,氣氛正降至冰點。
顧音書此次回顧家,不為別的。
隻為了和言柒談判的時候,有所倚仗。
她不可能把顧泠泠交給言柒的。
“媽媽——”
奶聲奶氣一聲喊,冰點融化,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顧泠泠摟著顧丹生的脖子,眨著大眼睛,“媽媽,泠泠好想你。”
顧音書所有的硬殼在看到顧泠泠的那一刻自動軟化,她立馬將顧泠泠抱在懷裏,在她額頭上親了口氣,“媽媽也想你。”
“這個是你的……”顧老問得有些小心翼翼。
這幾年,他特意不讓人去打聽消息,甚至還拒絕聽到,以至於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小女兒如今已經為人母了。
一股酸澀湧上來,他的手都有些顫。
顧音書拍了拍顧泠泠的腦袋,“叫外公。”
顧泠泠在顧音書懷裏縮了縮腦袋,一時間突然多了很多親人,她還小,需要一點時間適應。
但她知道外公是什麼意思,是媽媽的爸爸,既然媽媽讓她叫。
她就叫,於是又將腦袋伸了出來,甜甜地喊了聲:“外公。”
“哎,乖。”
顧老高興地眼眶都紅了。
“來,到外公這兒來。”顧老衝著顧泠泠招招手,“外公抱抱你。”
顧泠泠看了顧音書一眼,見媽媽沒有反對,才慢慢地挪了過去,又喊了一聲,“外公。”
顧老大聲地笑了起來。
“好好好。”
他將顧泠泠抱在懷裏,“要是你外婆知道,一定會很高興。”
但,可惜。
“未必吧。”顧家二房的人搖頭嗤笑,“當初音書走得那麼決絕,直接加重了媽的病因,此時又未婚先孕,媽可不見得會高興有這種自輕自賤的女兒。”
顧音書沒什麼表情地看了顧二哥一眼,神情極冷,“二哥,屎盆子就不用往我頭上扣了,你要是少去幾次賭場,媽未必會得病。”
顧二哥嗤笑,“你別裝著一副關心媽的樣子,當初媽那麼求你,你都非要走,這會兒回來做嗎呢?搶遺產啊?”
顧大哥,也就是顧丹生他爸不悅地嗬斥,“別胡說八道。”
顧老仍健在,說什麼遺產。
顧二哥也自知失言,忙要開口補救。
顧老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好了,別當著孩子的麵胡言亂語。”
顧二哥隻好噤聲。
顧老收回目光,低頭看著顧泠泠,神情難得有了絲溫情,“你是一個人過來的?”
顧泠泠搖搖頭,“我是和姐姐來的,還有姐夫。”
她往後指了指。
景禦和沈夭夭站在門邊,也不知道有多久了。
一個雙手環抱,站姿隨意,一個手搭在另一人肩上,十分明顯地宣誓主權。
不過,此時的景禦竟然隻有一個喪心病狂地念頭:姐姐這個稱呼有點吃虧。
顯然,顧丹生也十分喪心病狂,他突然也就想到覺得自己和景爺同輩了。
他一臉震驚地看過去,完全忘了此時是個什麼場景。
不過,他忘了,顧二哥可沒忘記。
一時都有些摸不準這位脾氣陰晴不定的太子爺,為什麼這個時候過來顧家,難不成是為了給顧音書撐腰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