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禦看著她,心在這一刻,顫動。

於是壓下了理智,緩緩點頭,“好。”

時光儀的玻璃打開,仿如麵臨巨大的漩渦,無聲的風在劇烈撕扯。

看一眼,骨頭都在隱隱做痛。

宋一和謝初站在門外,神情比他們以往麵對的任何一個案子都要凝重。

“所有事件的時間完全重合,我不信這一切隻是巧合。”宋一說。

謝初垂眸,“當初阿禦曾在一區實驗室待過一段時間,時光儀的初始資料是在一區實驗室完成的,

後來調離研究所,因為數據鏈太過龐大,阿禦便做了雲端遷移,之後就將一區實驗室的做了銷毀。”

謝初的意思是,當初宋予塵攻擊一區實驗室,或許被他找到那些痕跡,也說不定。

宋予塵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但他也的確是個難得的天才。

他能從隻言片語中窺探全貌,也能從銷毀的存在得知時光儀的存在,再布下此局。

他和宋一都知道,時光儀的真正作用。

“當初登記在冊參與實驗的人,至今未回,他如何確定他能再回來?”

宋一皺眉,過了會兒,又說:“我不懂,他為什麼這麼做。”

宋一總是會想起那個雪夜。

明明那雙眼睛那麼清亮,比雪還要幹淨。

可也是這雙眼,讓她看到了惡魔的具象。

惡魔的行為不能以常理度之。

宋一是真的不理解,“是我做錯了嗎?是不是我沒有教好他?”

謝初就怕她這麼想。

但也同時在這一刻,突然就明白了宋予塵。

他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利用時光儀返回,他隻是為了讓宋一記得他。

永遠記得他。

他知道宋一不會見他,從京城開始,他的目的隻有這一個。

所以布下一個這麼大的局,哪怕不惜以生命為代價,死在宋一手裏,換宋一永遠記得他。

他是個瘋子。

徹頭徹尾的瘋子。

可這一局,他沒輸。

“不是你的錯,挽挽。”謝初喊宋一的小名,“就算有錯,也是我。”

他不打算告訴宋一這些。

也許是私欲,也許是別的。

他不想她一直擔著這個責任,也並不怎麼想讓宋予塵如願。

他以強勢的姿態,插入到宋一的回憶裏,加了一段美好的設想。

逐漸覆蓋宋予塵在回憶裏那灰色的一角。

宋一抬頭看他。

謝初親了親她的額角,“我不應該逃婚,早知道你是我未婚妻,我應該早點把你娶進門。”

這樣,所有的一切,都有他在身前擋著。

宋大隊長心思剔透,如何不明白謝初的心。

可她仍然歡喜。

宋一將頭埋進謝初懷裏,獨當一麵殺伐決斷的維安聯盟盟主。

此刻也隻是個被愛情融化的小女人。

………

…………

寂靜的禁區裏。

沈夭夭和景禦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景禦在控製麵板上飛快的輸入數據,在按下回車時,手頓了一下。

沈夭夭抬眼,“有問題?”

景禦很輕搖了頭,“沒有。”

他修長有力的手按了下去,麵板顯示加載中。

下一秒,他的手出現在了沈夭夭手上。

指尖搭在他的脈搏上。

景禦條件反射的想抽回手。

卻被沈夭夭按住,她望著他,眸心微動:“你怎麼不問我,那天我說的回來跟你說,是什麼?”

景禦眨了下眼睫,動作依舊很輕。

他的身體確實是快到極限了。

他當然想知道。

可他覺得,現在並不是個好時機,應該找一個更美的場景。

不等他回答,聽到他的小妖怪又問:“我們是不是很早就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