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夭夭將代碼輸入程序中加載時,龔慈打了個電話過來。

她隨手按了接聽,耳機沒戴在身上,就直接點了外放,指尖依舊在鍵盤上翻飛著。

“說。”嗓音很淡。

龔慈在那邊頓了頓,“老大,您不在學校?”

龔慈剛下手術就接到主任的電話,說沈夭夭不在學校已經好幾天了。

他此刻就像是一個無奈的老父親,呸,不對,老手下。

看著自己任意妄為的老大,他琢磨著要不要撞個牆以諫個言表個忠心。

“嗯。”沈夭夭應了一聲。

一句嗯將讓他的忠心打得七零八落。

龔慈摸了摸鼻子,“那我跟他們說,我帶著你在這邊實習?”

“可以。”沈夭夭忙著敲代碼,對這些並不在意。

龔慈也聽到了電話裏的鍵盤聲。

也隱約聽說了京城發生的事。

他皺了皺眉。

“老大,我最近這邊有點忙,急診室有點忙不過來,有些事我可能顧不上,反正…您隨時吩咐。”

沈夭夭拿了杯子喝了口水,抬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景禦正雙手抱胸斜倚門邊,眉眼深邃地看著她。

晨光在景禦身後,在黑襯衣上鍍了一層金光,眉目如墨,膚白盛雪,帶著點兒病態的白。

像是踩碎了佛光的冥王。

危險又迷人。

沈夭夭將嘴裏的水含了會兒。

然後才出聲打斷了龔慈那叭叭個不停的嘴,“你忙你的。”

說完直接就摁斷了電話。

站在手術室外的龔慈:“?????”

沈夭夭將水杯放下,看了景禦一眼,“聊完了?”

景禦一挑眉,看來是不打算解釋了?

他緩步走過去,雙手撐在桌邊,俯身看著她,很輕地開口,“老大?”

沈夭夭抬眼,對上景禦的眼神,伸出一根指尖,彈了下景禦的關節,“手不想要了?”

景禦勾了下唇角,將那隻受傷的手抬手,刮了下沈夭夭的鼻尖,“好的,老大。”

沈夭夭瞪了他一眼。

景禦失笑,“吃早點?”

“有點涼了,我讓白重新送一份過來。”沈夭夭說。

“嗯。”

……

………

另一邊,龔慈還在風中淩亂。

“院長,您怎麼了?”護士長路過,見到龔慈還舉著站在風口,提醒道:“是不是太累了,院長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哎?好。”龔慈應了一聲。

將手機收回自己口袋。

走了兩步,聽到護士長邊走還邊嘀咕,“最近腸胃炎的病人怎麼這麼多……”

龔慈皺了下眉,確實是有點多。

估計這邊一時半會兒還結束不了,他走到一邊又去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三秒被接起。

“校長?”

“嗯。”龔慈淡淡應了一聲,“學校那邊,發個公告,就說老…咳,就說沈夭夭跟著我在這邊實習。”

主任直接一整個震驚,“啊?!”

龔慈身為醫大校長,自然有這樣的特權。

甚至醫大還為龔慈保留了每年一個帶實習生的名額。

但龔慈從來沒有使用這個特權。

尤其在外界看來,對象還是一個大一新生。

這個消息傳出來,在醫大必然又是一場震蕩。

但現在就是需要這樣的一場震蕩,才能夠壓下學校裏傳的那些說什麼沈夭夭拿到高考狀元後狂妄自大,以及私生活混亂的謠言。

龔慈按了按眉心,“啊什麼啊,趕緊去處理,再讓我聽見醫大有人傳這種亂七八糟的謠言,所有人今年的分全部重修。”

主任:“………好好的。”

龔慈剛掛掉電話,那邊護士長又匆匆地跑回來,“院長,那邊又緊急送來一批病人,您快去看看。”

龔慈頓時眉目一凝,“馬上。”

……

………

聞果果在研究所待了一上午,連景禦的麵也沒見到。

於是中午回醫大找洪雅君吃了頓飯。

“果果,你今天上午去哪裏了啊?”洪雅君遞給她一杯冰淇淋,“你不知道學校的風聲突然就變了?”

“什麼風聲?”聞果果還在想研究所的事情。

“就是你之前讓我發的……”

洪雅君話還沒說完,聞果果立馬瞪了她一眼。

“胡說八道什麼。”

洪雅君立馬閉嘴,“我…我就是說…那個呃…那個學校突然發公告說,沈夭夭現在正跟在龔校長身邊實習。”

聞果果腳步一頓,她以為自己幻聽了,“你說沈夭夭在哪?”

跟在龔校長身邊實習?

那她今天早上見到的人是鬼嗎?

聞果果嗤笑一聲,“跟在龔校長身邊…實習?”

“是…是啊,龔校長還是第一次帶實習生,而且還是…她才大一啊,就連段寧都沒有這個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