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時徑直把傻兔子背著的槍擼了下來,往他懷裏一扔:“抱著。”
毒蕈麝鳳蝶神經毒素隻能麻痹獵物半個時,巫瑾的症狀會在短期內消退,後遺症倒是會持續兩三——和個人意誌力有關。
巫瑾此時明顯已經與賽場脫節,神遊外,常見療法中會通過某個患者慣用物品來刺激意識回歸。
然而此時巫瑾吭哧吭哧抱起槍——手法明顯怪異,一手扼住槍膛,一手拖著槍柄,還順便把槍背帶往自己頭上一套。
衛時推開走廊盡頭的門,若有所思看著他:“還記得自己來做什麼的不?”
巫瑾點頭點頭,高興開口:“男團……主舞!”
衛時用下巴點了下槍:“這是什麼?”
巫瑾珍而重之:“吉他!”
衛時:“……”
副本大門被打開,裏麵是陰森森的光,和骷髏白骨一樣趴在白樺樹上擬態的蝶。
衛時騰了個地兒,示意巫瑾坐進去。
“以後遇到這種事,先把自己藏好了。”衛時摩挲著槍柄,命令。
嘖,還是太弱了。
巫瑾聽話點頭,又把自己扒拉扒拉往掩體後麵再塞了塞,見衛時轉身就走,忍不住開口:“那你……你去哪?”
“清場。”衛時居高臨下,看向不省事的兔子精。
巫瑾晃了晃手裏的槍:“那……我在這裏調弦!”
衛時敷衍點頭,對傻了的男團選手給予表麵尊重。
槍聲悍然響起,白樺樹下火光突現,巫瑾再次翻出地圖,在背麵寫寫畫畫。衛時甫一回來,就看到巫瑾喜滋滋等著。
“歌寫好了!”
衛時將物資箱清空,冷不丁看到巫瑾在那裏調準鏡。巫瑾傻了之前就不會調,斷然沒有傻了之後突然會了的道理。
巫瑾果不其然舉著槍,委屈開口:“吉他壞了。”
衛時嗯了一聲:“那就清唱。”
男人放下機槍,挾槍掃射時激出塵土與碎石揚起未散,精悍的左臂將彈鏈連通槍身夾起,低頭時能清晰看到頸部的肌肉輪廓,眼神深邃不吸光。
巫瑾呆呆看了半,忽然來了一句:“你真好看。”
衛時不置可否,在他身邊坐下。巫瑾吸了吸鼻子,能聞到淺淡的血氣。顯然不屬於男人,而是他手下的獵物。
衛時開口:“還唱不唱。”
巫瑾趕緊點頭。
陰森恐怖的叢林裏,少年清了清嗓子。衛時懶散坐在他身邊,漫不經心看著手中的地圖。頂燈旁的攝像頭在剛才的交戰中“不慎”損壞,機位原來卻是極好——
從上俯視下去,能看到男人的手臂搭在巫瑾躲著的掩體上,就像是把人按在了懷裏。
巫瑾開口的一瞬,衛時眼神微動,視線從地圖上移開。
少年的聲音很清透,溫和沒有毛刺,顯然受過專業訓練。開口的音調偏低,逐漸揚起像是行吟民謠,比激烈的流行音樂像是緩緩流淌的水流。
“槍口的蝴蝶~紅色的番茄~軟軟的咩咩~陪你一起過兒童節~哦多麼熾烈~”
衛時:“……”
失了誌的巫瑾顯然已經喪失了最基本的作詞邏輯,潛意識還能勉強約束押韻。
歌詞除了押韻一無是處。
然而曲調卻莫名雀躍溫軟。
衛時眼神動了動,最終忍耐了下來。
巫瑾一曲唱完,眼神晶晶亮亮。
衛時:“還不錯。”
巫瑾立刻蹬鼻子上臉,指著衛時身旁覬覦已久的機槍開口:“我能用你的吉他唱一遍嗎?”
衛時把槍扔給傻兔子。
琥珀色的瞳孔立刻笑成了月牙,巫瑾高高興興唱了一遍,又找衛時要了那把狙擊槍。
繼而是狙擊步槍……
還沒等他把衛時的所有物資禍禍完畢,男人忽然開口:“差不多了。”
巫瑾茫然:“什麼……”
“過來。”
巫瑾美滋滋趴過去,繼續藏好,約莫是靜坐太久,晃動的一瞬大腦似乎有無數亂七八糟的信息冒了出來。
“還記得你叫什麼不?”衛時眯眼看向傻兔子。
巫瑾一頓:“巫……巫瑾……”他的表情驟然一僵:“我我我怎麼在這裏——大、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