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瑾摸著槍,翻身而下,直接把母馬牽進了特裏亞農宮。
薄傳火思忖:“我記得下麵有停車位,不對,有馬廄……”
薇拉,寧鳳北同時反駁:“拴外麵,被別的選手搶了怎麼辦?!”
事到如今,國王皇後身份把紅白玫瑰捆在一起,巫瑾薇拉、薄傳火寧鳳北又是請柬上蓋了戳的隊友,兩隊已經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把壁燈都熄了。”巫瑾簡要開口。
薇拉不問緣由,利索照做。熄燈後幽靈侍者又盡數消失。
薄傳火自告奮勇去摸救生艙,半隻提了那位已淘汰選手的自熱裝置過來:“還剩5時供暖。”
巫瑾謹慎和薄傳火保持距離,防止非法組隊判罰。壁燈被熄了大半,隻剩幾位選手手中的微弱燭光。
“這裏是國王主間。”巫瑾低聲道。馬駒在他身後亦步亦趨跟著,眼睛水靈靈的,溫溫柔柔朝巫瑾靠。寧鳳北擼了把馬駒腦袋:“為什麼要熄燈?”
融融燭光下,巫瑾把雪地裏飛來的傳單遞給幾人:“任務派發。刺殺瑪麗皇後。”
薇拉瞬間一驚。
瑪麗安托瓦內特的宿命遲早要來,沒想卻來得這麼快。
“現在時間線應該在對奧地利戰爭之後,法蘭西戰敗,民眾把仇恨強加於奧地利血統的瑪麗皇後身上……”巫瑾飛速解釋:“當然,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這個。
巫瑾展示腕表,腕表一側亮著與刺殺傳單上相似的紋路,表盤朝向薇拉的一側散發微弱熒光。
巫瑾換到薇拉左側,熒光同時變換方向——至始至終指著薇拉。
寧鳳北一秒反應過來,這特麼簡直是害怕刺殺者找不到路,特地搞了個自動引路熒光燈——她拍拍巫瑾肩膀就要和薇拉擺脫幹係:“那行,巫玩的開心,我們先走!”
巫瑾指向傳單與腕表上一致的紋路,橢圓徽章內藤蔓包裹著幾行字:“Jabinlub,雅各賓派。”
寧鳳北一頓。
“雅各賓派是把國王、王後送上斷頭台的主要推手,近代……古代史上少數‘正大光明’奉行高壓恐怖統治的政權之一。現在他們能發刺殺王後的號召令,難保幾時後不會發布任務針對國王。”
寧鳳北眯眼。
幾乎每一本曆史教科書都會提到雅各賓派,推動法國大革命背後最後影響力的政治團體之一。
路易十六的隊友隻會是皇後,絕不會是雅各賓派。
“這場戰鬥至少有兩個陣營。”巫瑾慢慢開口:“國王陣營,激進革命陣營。我想我們隸屬同一陣營。”
昏暗燭光中,巫瑾向寧鳳北伸手:“結盟。”
寧鳳北微微側頭,薄傳火在她耳邊輕聲了句什麼,少女點頭,握上巫瑾的手。
巫瑾鬆了一口氣,冷不丁聽到寧鳳北疑惑:“巫手怎麼這麼冰?”
巫瑾趕緊搓手搓手,他的基因比所有練習生落後了一千年,不抗凍也在常理之中:“沒事沒事!”
薇拉自告奮勇要幫愛豆捂捂手,巫瑾慌不迭拒絕。緊接著薄傳火試圖展現盟友魅力,要給巫瑾搓搓,不料一靠近腕表就紅光直冒警告非法結隊。
巫瑾隻能把手放在馬駒身上,一會兒手心朝外一會兒手背朝外。
馬駒眼睛水汪汪,乖巧看著巫瑾。
巫瑾趕緊對這隻用來捂手的生靈喊了聲對不起,思緒飄到剛才馬廄。那把刻有花體J字母的騎士劍,還有被大佬牽走的另一匹馬,估摸著也水靈靈甜美可人……
等體溫恢複,巫瑾迅速站起,加入位盟友的場地布置之中。
“特裏亞農宮陳設密集,一旦熄燈,易守難攻。”結盟時,巫瑾向幾位隊友解釋。
戰鬥經驗老道的薄傳火幹脆擔當布陣指揮:“南、北兩個方向石階,選手隻可能從兩條路上來。我們需要一個狙擊手,一旦對方亮燈直接開槍。”
薇拉勇擔重任。
“如果對方不亮燈——我們要確保刺殺者進入火力線後,第一時間發現他的位置。南、北埋伏兩個突擊位。”
巫瑾和薄傳火各自接下。
“最後一道防線。”
順著巫瑾手中微弱的燭光向薇拉的狙擊手位置看去,長椅、書櫃與盆栽橫倒一地,任對方是隻猴子一時半會也擠不進來,牆角一側靠門搭建掩體。
薄傳火把腰間的普式步槍遞給寧鳳北,替她把掩體固好。
交叉火力。
幾分鍾後,窗外又有腳步聲漸進。
巫瑾安靜貼服在牆壁上,進入靜止伏擊狀態。他守在北門,寒風瑟瑟從通道刮來,冰涼的大理石麵刺得腳底、脊背發寒。取暖裝置傳來的熱量剛好夠正常練習生抵禦負十幾度嚴寒,對於巫瑾卻並不夠用。
巫瑾對著雙手哈了口氣,石階南側有微弱火光亮起——
薇拉一秒開槍。
腕表閃爍了一下,存活數字還沒跳動,薄傳火已是一躍而上把人淘汰結果。
存活9降為91。
第一位刺殺者走的南門。
北門,巫瑾耳朵微動。
他聽見細、幾不可聞的橡膠鞋底摩擦在大理石台麵聲響。黑暗中空無一物,他死死盯著麵前,借著月光他能勉強看見飛雪落在石階,甚至遠處幽幽稀疏的灌木,但愣是不見一人。
鞋底還在摩擦。
似乎因為寒冷,底膠下還沒融化的雪水連通淤泥一起把來人的腳步和地麵粘膩在一起,發出像把膠水揭開的聲響。
他,或者她離巫瑾很近。
對方也許已經發現自己,從聲音傳來的方向——
巫瑾毫不猶豫側身躲入掩體,火燭點亮就像對麵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