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之後。
晨風裹挾濕潤花香,窗戶微開,百葉窗簾清脆卷動。
巫瑾呆呆睜眼。
百葉窗簾外,被趕出門一晚上的家務機器人正在勤勞擦窗。昨晚暴雨裏,被它頂在腦袋上的避雷針還沒拆,機械臂抹一下窗,就扯一下身後的導電入地接引線。
空氣裏洋溢著手抓餅的芬芳。
巫瑾吸了吸鼻子,嗖的坐起,然後旋地轉——
衛時往巫瑾身後塞了個枕頭,低頭在細軟的卷發上淺吻。
“再睡一會兒,我給你端來。”
男人下床,純黑的浴袍懶散係著,胸膛脖頸上的紅痕和陳年傷疤皆是勳章。
巫瑾在床上坐了足足有兩分鍾,大腦一片空白,然後電閃雷鳴!
六個時……
六個時!!讓這人去打逃殺秀真是屈才了……
衛時把手抓餅遞給巫瑾,像是把兔子煎炸煮炒之後喂一根胡蘿卜安撫,手臂熟練把人攬在懷裏。
晨光從床尾灑入,時針不過指向7點出頭。
衛時又給下床他兌水喂了消炎藥,巫瑾話帶著鼻音,抱緊了還帶僵硬,應該是被欺負狠了,最後清理上藥的時候都沒什麼意識。
早晨七點的兔子散發出沐浴露和手抓餅的混合香味。
巫瑾吃完,打了個嗝。兩人旋即交換了一個奧爾良蛋黃醬手抓餅味道的淺吻。
巫瑾瞪圓眼睛,這都不嫌沾油?!
衛時低頭,瞳孔被晨輝覆蓋,晨輝溫柔湧動。巫瑾哎了一聲,嘴角上揚。
正式早餐在九點之後。
巫瑾量完體溫,一切正常,仍然沒什麼力氣。坐床上就軟乎乎一靠,做椅子就把圓臉貼桌上。衛時打開通訊,匿名谘詢醫師。
那邊私人醫師回複極快:“六時?大哥,你們這也太硬核了吧。人家玩遊戲還有分血條精力槽兩樣呢,不發炎是一回事,精神不濟是另一回事……”
衛時直接合上終端,從背後抱住鬆鬆軟軟的巫瑾:“浮空戰隊未來在附近,會有主場賽場。以後打完比賽,我接你回家。”
這裏是繼浮空城以後的第二個家。
巫瑾終於勉強振奮精神。
莊園裏的兩層樓裝修簡單,平時少有人居住,金屬桌椅、現代畫框、枝形大吊燈多為冷色調。於是飯後,虛擬屏幕投影在客廳。
兩人靠在沙發上,巫瑾呱唧呱唧對改造兩層樓提出各種馬行空意見,衛時偶爾糾正,多數時候順著少年搭建兔窩。
牆上的壁畫第一個被撤下。
衛時撬去三隻釘子,隻留一個。巫瑾好奇:“要掛什麼裝飾?”
莊園地下倉儲打開,毫無意外又是一個型私人軍械庫。
衛時抱了一箱槍械零件上樓,各色噴漆槍散落一地。巫瑾把音樂調到民謠,往大佬身邊蹭著一坐!
少頃,巫瑾把組裝好的槍管扔給衛時,簧片、槍托與準鏡零件精準扣合。
巫瑾高高興興拿起噴漆槍:“噴點什麼!”
衛時思索:“嗯,畫個兔頭。”
“……”巫瑾堅決抗議,最後槍管側麵被噴繪出圓溜溜的字跡。
019,衛時、巫瑾。
原本放置壁畫的牆壁掛上了槍帶,色彩斑斕的束流槍被固定在牆上。牆麵寬而長,穿過整個走廊,巫瑾目測了一下,往後還能掛不少槍械。
來日方長。
第七輪淘汰賽賽後僅有一假期,接著兩周不到就是出道戰。
懸浮車載著兩人駛往抵達浮空城的星船接駁口,巫瑾正與佐伊通訊交談。
“曲秘書好像找你有事,”通訊另一端,佐伊叮囑:“明早記得查收短訊,這兩注意休息,別玩通宵。幹什麼都別通宵,通宵傷身。”
巫瑾心虛:“……哎、好!”
佐伊:“行了,明早點回!……你問後麵兩周課程?都畢業季了,哪有什麼課程!訓練快一年了,不差這麼一兩。回基地之後應該就是拍廣告,采訪,觀眾福利,狂歡派對,要麼就是燒烤大會聽PD他們吹牛。克洛森秀曆來都是這樣……”
星船穿越藍星大氣層,碎石帶與無數懸浮體,再降落時,窗外浮空城霧氣繚繞。
先前被集體送去暖房過冬的火烈鳥再次放出,街邊隨處可見,用於招徠各式遊客。
臨近浮空基地的吃街又爆了幾個網紅食,街角長隊折了好幾個彎兒,排隊的還有浮空護衛隊裏跟巫瑾打過籃球的夥兒。
等到了浮空基地。
心理醫師周楠笑眯眯接過巫瑾:“巫這輪打的不錯,你那機甲就在我們基地倉庫放著,想拿走隨意啊。這季節也沒有橘子,要不我給你煮個紅豆飯吧……”
浮空高塔。
巫瑾進門時,宋研究員正向毛冬青吐槽:“巫救下的那隻貓科改造人對吧。咱們這兒對改造人改造貓一視同仁,厚待願意提供藥物反饋的改造人公民,包分配優渥工作機會!但他也太不上心了……研究室崗位不要,讓他當遊戲主播,三打魚兩曬網,現在把他分配到貓咪咖啡廳,結果你猜什麼,人比咖啡廳的貓咪還懶,就指揮貓幹著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