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本該向相反方向走去分別的時候,他們卻都沒有動作。
三日月宗近的臉上還帶著笑容,這時卻添了幾分的複雜。她定睛看了一期一振一會兒,又從他的雙眼裏看到了她不懂的漩渦。
這讓她最終情不自禁的歎了口氣。
“大人,你是認識我的。可我卻對你一無所知。”
“我……”一期一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靈力到你這樣的程度,我應該聽說過才對,但我現在連你的刀派都猜不出來,”三日月宗近無奈的笑了笑。
一期一振更加無話可說了。
現在這個時候,粟田口刀派都不知道在哪呢。
而三日月宗近似乎也隻是想要問出口罷了,其實並沒有對能得到準確的回答有多少期待。
她隻是垂下雙眸,將搭在手臂上的薄紗外衣展開,讓薄紗輕飄飄的落在發頂,遮過了自己的額頭。
“也許,還會在見麵嗎?”
“會的。”
意料之外的肯定答複讓三日月宗近驚訝的抬起了頭。
一期一振已經斂去了笑容,用認真到極點的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視著三日月宗近,一字一句的開口,像是穿過時光立下了絕對會履行的誓言。
“於某處,請讓我和你再次相逢。”
這話很奇怪,三日月宗近總覺他又像看著自己,又像看著她的本體。
一期一振自己也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個奇奇怪怪的混蛋。
對他來說,再次見到三日月宗近時,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想不管不顧的帶她走。但這是自私的妄念。
他也想告訴三日月宗近,在分離不能相見的這數百年間,他有多麼強烈的思念著她,以至於這樣短暫相伴著走過山路,都讓他感到如此幸福。
可是站在他眼前的三日月還是個什麼都沒經曆過的年輕付喪神呢,她沒必要,也不應該承擔這樣深厚複雜的情感。
怎麼突然變得傻乎乎的,三日月宗近看著這個老大不小的刀劍付喪神默不作聲的樣子,忍不住在心裏如此評價道。
山林邊緣,鯰尾藤四郎還沒有從衝擊中緩過來。
“那、那位姬君,就是我嫂子嗎?”
“嘛,”笑麵青江笑嘻嘻的拍了拍鯰尾藤四郎的肩膀,格外歡脫的說道,“這種事一看就毫無疑問的吧?”
“但很難接受啊!”
鯰尾藤四郎苦惱的捧住了自己的臉,滿滿的糾結。
“不管是有限的記憶裏,還是看到的其他本丸的三日月殿,全都是男性啊!就算知道一期哥這邊的三日月殿是女性,但知道和看到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他的後背忽然被歌仙兼定大力的拍了一下。
受了文係刀風雅一掌的鯰尾藤四郎一個踉蹌,緊張的轉過頭就看到了正走過來的一期一振,頓時渾身一個激靈。
“唔,一期哥?”
一期一振停下腳步轉向鯰尾藤四郎,但那雙眼睛分明是毫無焦距,明顯他正沉浸在紛亂的思緒當中。
“鍛刀……”
“啊?”鯰尾藤四郎茫然的眨眨眼睛。
“快去鍛刀!”
一期一振一邊喊著一邊直接略過自家弟弟,目光灼灼的朝著歌仙兼定走了過去。看的歌仙兼定忍不住開始在心裏檢討,自己剛才有沒有看三日月宗近太多眼。
而一期一振手裏握著剛才三日月宗近臨走時忽然塞給他的,之前還係在她發間的絲帶,心髒瘋狂的跳動了起來。
“婚禮嗎,舉行時應該已經將消息送到了才對?”
“哈?”今劍聽了一期一振的話,一頭霧水的瞪著他,表情十分的恐怖。
石切丸拍了拍今劍,隨後轉頭看向一期一振。他看起來比今劍理智一些,但正因為如此,反倒顯得他更加恐怖。
他微微眯起眼睛,盯了一期一振半晌,這才緩緩開口。
“雖然我長期生活在神社內,但並非對外界發生的事一無所知,”石切丸頓了頓,看向一期一振的目光愈發銳利,“一期殿,你所言的婚禮,對象莫不是——”
“啊!”
另一邊粟田口那,緊張地關注著門邊事態發展的刃中間忽然響起了一聲驚呼,下了其他人一跳。
亂藤四郎拍了拍胸口,然後才放下了捂住厚藤四郎嘴巴的那隻手,接著小聲埋怨道:“厚,你幹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