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我姓錢,是,是邊城永安人士。”
“嘶——”
幾個跟他結伴同行的年輕人頓時倒抽一口冷氣。這回可是要被錢兄給害死了!當朝丞相陸長遙與邊城永安的那點兒恩怨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
他們與錢兄半路相識,可從來沒有聽他說起過這樣的往事啊!
“哦?看樣子你應該是個舉子吧,那你不去好生讀書以備科舉,來找我做什麼?”
天啊天啊,錢兄你可趕緊別多說了,沒聽出來陸丞相已經開始不開心了嗎?不過即便這樣想,幾人也沒有退縮,隻是默默地把自己縮成了小小的一團。雖說,雖說他們不會輕易放棄錢兄,可是沒辦法,陸大人實在是太可怕了,請容許他們膽怯一小會兒。
不過這個時候,還真沒人小看他們,因為這會兒,哪怕是事不相幹的過路人,都險些被陸長遙無差別的冷氣給嚇得半死。
陸長遙做了這麼多年的高官,早已非常人可比。或許有時候自己意識不到,可當一個人處在高位上時間久了,自然而然的,就會養出來一種奇特的氣勢,這種東西不是可以輕易模仿的,而是時光給予的饋贈。
這會兒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足以讓人控製不住的驚懼。
然而這件事情已經在這個年輕人的心裏憋屈了十幾年了,他從懂事的時候就開始籌謀這件事,已經在心裏默默地演練過無數遍,今天終於能夠做到,怎麼會不盡心竭力呢?
“丞相大人!我今年得了西北六府的頭名,已經是小三元,如今來帝都,就是想獲得這六元之位!”
“哦?很有誌氣。”
三元天下有,六首世間無,這年輕人倒是很有誌氣啊!不過,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我的父親,養父!就是當初,那個姓錢的老人之孫,就是那個,提議把您送出去和親的老人……”
“這些我都知道,我隻想知道你究竟想做什麼,畢竟,我的時間很緊,接下來還有許多事要做。”
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陸長遙覺得沒有時間跟這個小孩子說太多,於是幹脆打斷了他。
“無論你有什麼故事要講,還請長話短說。”
“……是。在下想說的,是錢姓老人,早已經去世,我的義父學貫古今滿腹經綸,卻因為那個人的緣故無法科舉。當初那件事,義父也是毫不知情,他當時還隻是個孩子。我知道這樣說必定會惹得大人不滿,可是都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當初的罪魁如今也已經盡數消散。永安這些年來受到大人恩澤,無論大小都讀書識字,大家已經知道自己的錯誤了。在下今天冒著天下之大不韙衝過來,就是想替永安城的諸位百姓,向您道歉。”
“在下知道,無論說多少句對不住,都已經於事無補,畢竟曾經造成的後果不會因為一句小小的道歉而消弭,隻是這句道歉全永安城人已經想說了有二十年了!小生今日,冒犯了。”
說罷,這年輕人狠狠地跪下去,五體投地,咚咚咚的磕了好幾個響頭。
“大人,當年的事情,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