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業果是個草原女子,她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不是草原王後陸長遙的親生女兒。
陸長遙,是她的嫡母。
如果說日後做了草原汗王的伽業果這輩子最佩服的人是誰,那個人選毫無疑問就是陸長遙。
對,你沒有聽錯,伽業果最佩服的人不是她的親生父親阿那岩,而是一個中原女人,陸長遙。
陸長遙的一生堪稱傳奇,她美麗又強大,冷漠又高貴,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她輕飄飄的看了一眼,就覺得雙腿發軟。
伽業果沒有任何對自己親生母親的印象。陸長遙從來都不瞞她,早在她記事的時候就把她的身世一一告知。
伽業果對那個還未曾見麵就已經去世的親生母親深表同情和懷念,這是這輩子並不是說她狼心狗肺,不記生恩。有許多次伽業果都由衷的希望,陸長遙能是她的親生母親。
因為像這樣一個強大而有力量的母親,幾乎是每個孩子都會向往的。
陸長遙的強大並不在於武力的高低,雖然對於尋常女子來說,她的武力已經是個中翹楚,可她真正強大的,卻是源自本身的力量。
伽業果從小就在草原長大,當然知道草原的殘酷。雖說女子在草原上的地位不低,可也高不到哪兒去。許多男人娶一個妻子就像買一隻羊那麼簡單。他們娶妻最大目的就是為了傳宗接代。女人除了要承擔繁重的勞務之外,還要承擔生兒育女的責任。
當然,伽業果並不是完全否認這種方式,如果他是個男人的話,也會覺得這種生存方式是如此的貼心。像那個把生兒育女之後,年老色衰的妻子當成牛羊一樣圈到牲畜欄裏的男人一樣,他根本不覺得自己有做錯的地方。就算妻子在他重傷臥床時細心照顧,在他瀕死的時候頂著百年難得一見的大風雪出去給他請大夫挖草藥,救了他一條命。那個男人照樣可以在傷愈之後把妻子扔進羊圈裏。
多好笑呀!作為一個家的女主人,每日裏任勞任怨,把每個家人都伺候的周周到到。自己卻隻能睡在冰冷的羊圈裏,還要遭受丈夫的無情嘲諷。如果條件允許,她當然也想像那些皮膚嬌嫩的女孩兒一樣,每日裏精心嗬護,把自己養的漂漂亮亮的。可問題是她們家有這個條件嗎?
那個男人整日裏好吃懶做,根本就養不起一家子人,可以說這一家十幾口子,都是那女人自己養的。
可結果呢?不僅她的丈夫看不起她,就連她生育的那些兒女們,也都像對待奴隸一樣對待那個女人。
到最後那女人生了重病,家中竟然沒有一個願意給她請大夫的人。直到家裏沒人做飯,幾人都覺得餓了,這才罵罵咧咧,互相推諉著出去請大夫。
伽業果剛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心中的憤怒簡直難以言喻。或許是同為女人的緣故,哪怕她當時隻有七八歲,卻也本能的感到憤怒。或許是因為身世的緣故,哪怕陸長遙從來沒有苛責過她半分。伽業果還是早熟的很。在雙胞胎還在吃奶的年紀裏,伽業果就已經開始跟著陸長遙學習管理事務了。
“你看,你辛苦供養的公婆,傾心相待的丈夫,甘願為之奉獻一切的兒女,在這種時候好像沒一個人願意在你身邊。你說你這輩子有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