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氏雖許了女兒管家一日,可心裏還是有些放不下,與秦媽媽的昔日情份,隻得命春露跟來看看。
春露怕得罪了大小姐,又不敢不聽三夫人的命令,隻得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陸如雪也不會難為春露一介奴才,就命她在門邊隻是看著,也算全了母親的顏麵。
“既然這是母親的命令,那你隻管照做就是。隻是一條,無論看到了什麼,不許多話!等會兒,我自會教你如何去給母親回話!”
有了大小姐的主意,春露這才安心站去了門邊。
陸如雪還命采蓮,去叫來了采月和采星。並命采荷將府內所有的奴才,全都叫來了小廳外。
挑了偏廳的門簾,讓他們親眼看著自己主理中饋。
大淩小者警以誘之,目的就在於殺一儆百。
不一會兒,陸峰帶著幾個小廝,和“典藥園”的粗使婆子,押著秦媽媽一家走了進來。
秦媽媽剛才見來押她的人,是大小姐的人。心下不僅一涼,以為自己一家子,這回是死定了。
等到進了二門來了內院,見陸峰竟然將她們一家,押來了三夫人的“四宜園”,而非大小姐的“典藥園”,這才有種劫後餘生的激動。
人才一進小廳的屋門,頭也不抬,整個人哭跪在了地上。
“三夫人,老奴迷怔了,這才失了心性,引得大小姐不喜,傷了夫人的心!”
“可老奴敢對天發誓,老奴一家,對三夫人是忠心耿耿,從沒有存過半分的異心啊!”
“大小姐一向隻對‘典藥園’的奴才寬厚,必是誤會了老奴啊!夫人,您可得為老奴作主啊!”
秦媽媽以為,在小廳主持中饋的,必然是三夫人。
她已經聽原來守二門的婆子,來送過信兒。大小姐雖從小院出來了,可人瘦了很多,這些日子,必會守著自己的園子將養。
所以她這才鬧將了起來。為的就是趁著大小姐不在,三夫人又一向心軟,好借機保下全家人性命。
這才一進門,連頭都沒抬,就哭跪在了地上,嘴裏不斷的為自己一家子求情。
可即便到了這當口,這忘恩負義的奴才,竟還不忘挑撥離間,拿話暗指大小姐,沒將三夫人放在眼中。
陸如雪差點兒沒笑出聲。這老刁奴,當真是一絲悔過之意都沒有。
采月氣得緊咬著牙,看著大小姐沒出聲,這才忍了下來。
可采星一向嘴快,心裏又裝不住事兒。朝秦媽媽的方向邁了一步,一指她的頭。
“秦媽媽這話說的,怎的連奴婢,這些個大小姐身邊兒的人,卻都是聽不明白了?”
“大小姐對府裏的奴才們,向來是一視同仁,有功賞有過罰!”
“別說是‘典藥園’裏的奴才們,就是外院的管事、小廝們,那也是知情的!”
“怎的經秦媽媽這麼一說,倒像是在指大小姐偏了心,秦媽媽你可安的是什麼心?”
“采星,這裏有大小姐作主呢,由不得你這當奴才的站出來說話!”
劉媽媽欣賞采月的沉穩,覺得采星的話太多了,這樣隻會為大小姐招禍,所以不由得出聲,喝止了她的話。
秦媽媽一聽采星的聲音,猛的抬起頭,朝上位看了過去。
這一看,整個人就像是被人點了穴一樣,張著嘴睜著雙目,喉嚨裏“咕咕!”的響個不停,卻一句話都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