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爺陸承祖今天不在府,陸崇文去了國子監。陸崇武約了陸崇宇去城外騎馬。陸崇文之妻平氏,用過午膳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正因為這會兒“康寧園”裏的人不多,所以太夫人也沒忍著心頭火,而是冷著一張臉,甚至眼看著湯諸方跪行大禮,而不叫起。
湯諸方再紈絝,也還懂得察言觀色。一見姑祖母黑著一張臉,就知紙包不住火,那日之事還是被姑祖母知道了。
可他也知自己能得以進國子監,靠的就是陸府的關係,若是和陸府把關係鬧僵了,就算是父親也不會輕恕了他去。
所以隻得厚著臉皮,講了一大串討好的話。卻隻字不敢提那日調戲表妹之事。
老太爺原就不喜歡這湯家子,如今更是對其厭惡,隻是隨意問了兩句,就尋了借口先行離開。陸承耀心裏本就有心結,所以也跟著父親一並去了外院。
等老太爺一走,太夫人這才問起那日壽宴之事。湯諸方見事情瞞不過,隻得先將父親的信取出承了上去。
“姑祖母,那日是侄孫唐突,原不過是太久沒見表妹。這初見之下,心裏隻想著能好好招待表妹一番,這才失了分寸!”
“還請姑祖母,念在侄孫一片誠心,認錯的份兒上,原諒侄孫的無心之失。”
太夫人手裏拿著庶侄的來信,卻遲遲沒有打開,仍是冷著一張臉瞪著湯諸方。
“一句無心之失,就想得過且過!”
“看來我是該去信,好好問問我那執掌湯府一門的當家侄兒,到底是如何教導於子侄的?”
“要知你一人之行事,代表的可並非你自己,而是湯府一府人的臉麵。如此不知檢點,成何體統!”
湯諸方見姑祖母是真的惱羞成怒,知道不受些皮肉苦,這件事隻怕是過不去了,重磕了幾個頭,嘴上不停的認著錯。
這會兒隻有唐氏和雲氏在,雲氏是陸如雪的母親,自然不好說話。唐氏沒辦法,隻得出聲相勸。
“母親就念在諸方這孩子年幼的份兒上,原諒他這一次吧?兒媳見表哥這信筏如此之厚,定是寫了不少的肺腑之言,母親不如先看看信吧?”
唐氏這話說的很是誅心,要知湯諸方早已及冠,如今卻隻能以其年幼來充當借口。
唐氏自己說完,臉上都不僅紅了半片。好在這是在給婆母找台階,所以就算是說了違心的話,唐氏也隻能忍了。
太夫人見大兒媳出來相勸,也不好再讓湯諸方繼續跪著磕頭,一擺手這才命其起身。
陸如雪坐於內室之內,隻是靜靜的聽著。她現在隻希望祖母不要因此而氣傷了身子。
至於會否這般輕易的放過這湯家子,她已經不在乎了。
倒是采星仍氣的雙眼外鼓,若不是采月拉著,隻不定已經從內室衝了出去。
不過陸如雪正在內室坐的穩當,就聽見外室突然傳來“鐺!”的一聲。
緊接著是祖母身邊的大丫鬟,和唐氏急呼的聲音,“太夫人!”“母親!”
再來就是雲氏受驚的聲音,接二連三的從外室傳了進來。
采星忍不住要出去看看,卻被陸如雪攔了下來,“不許去!”
這會子采星若是出去,等於是在告訴湯諸方,她就躲在內室中偷聽。那樣會讓人拿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