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如雪回府後,就為兄長及一眾隨行的奴才們煎了藥。因著今日府中施粥布食,所以上到主子,下到奴才都有些疲累。
就連一向心細如發的太夫人,也未發現三個孩子的不妥來。倒是早早就叮囑三人回去休息。這也正好和了三人的心意。
陸如雪晚飯都是在自己小院裏用的。用過飯就叮囑采月和采星先去休息,留采蓮和采菱近身伺候。
采蓮兩個奴才,今天也幫著在城外忙了一個時辰,這會兒也有些累,見大小姐天擦黑就歇了,也跟著早早睡下。
陸如雪這邊才躺下不久,就聽見窗棱處傳來輕擊之聲,不由得一笑,心中閃過一絲歡喜。穆玄陽說過讓她等,沒想到竟然真的來了。
起身將窗戶支起一些,剛要說話卻見一黑影翻窗而入,卻並不是穆玄陽,而是劍穗。
“奴才劍穗,見過陸大小姐,事出緊急多有得罪了!我家少主中毒已深,如今昏迷不醒,還請陸大小姐出手相救!”
陸如雪一見來者是劍穗,就已猜出八九分,又聽他言語緊迫,就知穆玄陽中毒必然不輕。
也來不及吩咐采蓮一聲,而是拿了藥箱,留了張字條,就隨劍穗而去。好在今晚輪值的是采蓮二人,不然依著采月的警醒,怕是她才一出門,就會被采月發現。畢竟這會兒府中諸人才剛睡下不久。
劍穗心急,怕久了少主會有不測,所以也顧不得禮數,一路小跑著護陸如雪出了太傅府,趕著馬車朝燕王府奔去。
路上雖也遇到了巡邏的官兵,可馬車上有燕王府的標記,自然無人攔查。
很快就到了燕王府,陸如雪戴好帷帽披風下了馬車。守在王府大門處的並不是平日裏的門子,而是劍刃。
直等到劍穗領著陸府的大小姐進了書房,劍刃這才將門子從門房裏喚了出來,叮囑他不要多話,這才直奔少主的書房。
陸如雪一進書房,就被領至隔了屏風的偏間之中。見劍鋒扶著隻著了件中衣的穆玄陽,正浸於浴桶之內。
水麵無熱氣升騰,隻看著就透著一股子寒涼。陸如雪是來救人的,也顧不得什麼避忌,上前為穆玄陽把脈。
人才近前,就聞到直衝鼻端的酒氣。側頭看向劍鋒,“你家少主他飲了很多酒?”
“事出有因,三少爺也是不得已,還請陸大小姐一定想辦法,救救我家少爺!”劍鋒見過不少人,甚至在麵對十皇子魯王時,都不見他害怕過一分。
可不知為什麼,每次他見這位陸府的大小姐,都感覺脊背泛寒,那種敬畏竟已深入骨髓。
陸如雪緊著眉,搭手把脈。也虧得穆玄陽定力深厚,若是換了旁人,隻怕這會兒已然醜態百出。
可就算是這樣,當陸如雪的手指輕觸其腕脈時,穆玄陽下意識的竟喚出了她的名諱。
“如雪!如雪!”
聽著穆玄陽癡迷之下,卻仍喚著自己的名字,陸如雪麵色一紅。
雖知穆玄陽身邊的這幾個心腹奴才,對她二人之事,早已知情。可她畢竟是女兒家麵皮薄,且這會兒穆玄陽身中情藥,叫聲中百轉柔腸,道不盡的濃情蜜意。
陸如雪輕咳了一聲,又定了定心神,這才診出脈象。剛要抽手問話,不想手上一緊,穆玄陽竟不知何時已睜了眼,百轉柔情的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