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臉色一沉,也不上前與穆玄烈見禮。而是冷冷的問了一句。
“倒是本夫人眼拙,竟不知今日賓客中,有秦王府的少爺。是誰近身伺候的?怎會由著穆少爺酒醉於府中後花園?如此不懂規矩,怠慢貴客。”
宴請賓客的單子,是唐氏擬的,又怎會不知,這穆玄烈是不請自來。你來也就來了,不好好的在外院座席。卻偷跑進了內院,還衝撞了女眷。
雖說陸如霜此刻出現於此,更為可疑。可為了府中聲譽,唐氏隻能裝聾作啞,先將事情化解,再細細詳查。
穆玄烈這才發現,來人是孝慈高皇後在世時,親封的一品誥命,延安侯府出身,陸府的大夫人唐氏。
就算心中再有不滿,也不敢當著唐氏的麵兒,言語相激造次犯渾。而是一抱拳,長身一揖,先與唐氏見禮。
可心裏雖是明白,自己不請自來,已是於禮不合,有錯在先。可嘴上道來,仍是一臉的不服氣。
“原來是陸大夫人,是在下失禮了。不過在下依著府中小姐所請,這才隨太傅府的奴才,進了內院後花園。”
“卻不想來請在下的,竟是陸府的二小姐。”
陸如霜早就被這人的身份給嚇傻了,這會兒竟連聲都發不出,隻想大伯母能將事情盡快壓下,她也好避回院中。
卻不想穆玄烈根本不願吃這啞巴虧,非將事情引至她的身上。
唐氏這才看向,站在那裏瞠目結舌,發髻散亂衣裳不整的侄女。
麵無顏色通身散著一股子寒氣,步至陸如霜近前。
“穆少爺見笑,本夫人這二侄女,不日前才從北平府回京,對府中相熟往來的幾府,不甚清楚。”
“如霜,你可看好了。這位是秦王府的少爺,你可是有事要與你堂哥或表哥們相商,這才傳錯了話?”
唐氏這話說的分明,就是想給陸如霜找個台階,先將事情化了去。
可壞就壞在,此刻的陸如霜,被摔的七葷八素,腦袋停擺,眼前一片空白。就是被大伯母問話,眼中呆滯盡現,一句話衝口而出。
“我,我,我不是見他。我要見的,…”
隻是這次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就聽一女子的聲音,從假山另一側響起。
“堂妹坐的久了,約了堂姐與諸位表姐妹來後花園,倒是我們貪了杯中水酒,竟是慢了一步。”
來人正是陸如雪,後花園發生的一切,早由采星回報給了她。她這才拉著徐竺英和沈含煙等一眾表姐妹,匆忙趕到。
正巧聽到陸如霜話已到嘴邊,實話幾欲衝口而出。忙出言打斷,聲音中盡透沉冷,入耳激起一身顫栗。
這一切根本不是什麼巧合,全在穆玄陽的計算之中。陸如霜派人來請,穆玄陽一見來人不是陸如雪身邊的四采,就知事有蹊蹺。
這才命人將話轉給了穆玄烈,請他明著去赴約。而自己則隱於暗中,伺機而動。
陸如霜膝間無故刺痛摔倒,正是他灌暗勁於手中石子所擊。
穆玄烈找茬,害得他險些不舉。陸如霜不顧禮義廉恥,欲取替陸如雪而待之。這些都觸了他的底線。
想著這對狗男女,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這才成全了他們。此時聽陸如雪的聲音在假山後響起,忍不住想要一窺佳人,卻被劍鋒暗中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