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路的日子總是過的特別快,眼見再有五日,便要到京城,可卻比預定的日子,晚了三天。
好天氣隻維持了不足十日,陸如雪便趕上了小雪節氣。雪下的雖不大,可氣溫驟降,隻得下令放緩了行程。
陸如雪讓劍穗幫著給京城送了消息,免得祖父母擔心。陸太夫人這會兒,正聽著大兒媳唐氏,在給她讀信。
“雲氏也是的,就不能讓兩個孩子,早幾日起程。這路上又是降溫,又是下雪的,還不知會不會著了寒,再凍出病來。”
陸太夫人已經先一步收到了兒子的來信,知三兒媳這次並沒有隨孫女回京。甚至不打算為孫女送嫁,心裏憋著一股怒氣,不吐不快。
唐氏倒有幾分理解雲氏,陸府的男人不納妾,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照顧著。那望平又是處窮鄉僻壤的,實在叫人放心不下。
可婆母的話也不是全無道理,隻得從旁開解,“這不是還有母親在嗎!不然小叔婦哪能一心在那邊兒照顧著小叔。”
“我和二叔婦,待如雪那孩子,就跟親生的一般,母親隻管放心,由我二人幫著她打理,必然讓她嫁的風風光光的。”
“就你嘴甜能鬧騰,這娶了兩個兒媳了,也不見長進。”話說的有些抱怨,可聽的出沒有責備的意思,反而像是親母女般少了隔閡。
這一點,就連楊氏也是比不得的。唐氏一臉的笑,近前拉著婆母的手,倒越發的裝起嫩來。
“行了,行了!你也是作了婆婆的人了,怎的還跟個孩子似的。不過家裏有你和楊氏,我倒是可以鬆了口氣。”
還是沒有提起雲氏,看來對雲氏不回來一事,太夫人仍耿耿於懷。
平時唐氏要主持府裏的中饋有些忙,便由平氏和徐氏,兩個孫媳,常來陪著太夫人說話。
楊氏於月前,剛生了一個兒子,這會兒剛出了月子不久。太夫人憐她這個年紀生產不易,便免了她晨昏定省。二房有後,陸老太爺和太夫人著實歡喜了兩天。
陸如雪早就備了賀禮,趕在楊氏生產前,便隨著父母的賀禮,一同送進了京。倒是懷遠宗親那邊,過繼的希望破滅,好一陣沒再來登太傅府的門。
可族老們也明白,過繼已是無望,而要維係與太傅府的關係,便不可能總是避而不見,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勤於走動,常見麵才能處出感情來。
其實隻要宗親們不作奸犯科,行大逆之舉,陸老太爺在一天,這份親情便不會斷去。
下衙回府的穆玄陽,這會兒也在讀著劍穗送來的消息。
“劍鋒,立刻派人出京去迎。因之前太子薨逝一事,引得邊境不寧。各府縣上報,出了不少流民匪患。眼見冬雪已至,少了衣食的百姓,拿起刀來就變成了流匪,不得不防。”
穆玄陽從武,看事情的角度與文官大有不同,太傅陸承祖也擔心侄兒侄女的安危,派了護院去迎,可卻未想到這一層。
劍鋒領命,趕在城門關閉前,派人出了京師一路北上,去迎未來的少主夫人。
陸如雪一行,帶著陸承耀夫婦給京師各府準備的年節禮,和給老太爺和太夫人準備壽禮,車馬輜重無數。也正因此,護衛的人也比平時的要多。長長的隊伍引來不少人側目,卻無人敢打他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