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燕王的興奮相比,世子穆玄熾卻是一臉的暗沉。他雖也看出,此圖於父親之重要,可一想到剛才父親滿臉欣慰的拍著胞弟的肩,卻連正眼也沒給他一個,便渾身不舒服。
再回頭看向妻子張氏時,想著當初張氏入府,雖也獻禮於親,可卻並未得父親讚許。這麼多年妻子雖相夫教子,可做的也不過隻是內宅婦人的本份,於他的仕途無助。
再看看胞弟的妻子,這才剛進門第二天,便已深得父王歡喜。兩相比較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張氏見世子爺投來不善的眼神,更是將陸如雪的行事,曲解為賣弄逢迎。當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時,往往會將男人對自己的責難,全都歸罪於不相幹的人事上。
陸如雪這是躺著也中槍。至於二少爺,雖未冷眼看向二少夫人,可林氏對這位弟妹的行事,也是多有不滿。
陸如雪此舉,雖得了公婆的喜歡,可無形中卻也得罪了兩個妯娌。若是換了以前,她行事斷不會如此急功近利。可今時不同往日,她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燕王又看了一會兒,這才命四劍將繡畫收起裝箱,直接抬去了外院書房。
急著讓府中幕僚,也看看這新版的《大周堪輿圖》,回身叮囑了燕王妃一句,便邁步而去。
一屋子的人忙起身恭送,陸如雪直等到婆母又坐回上位,這才命采月又承上一錦盒。
她送了公公一份這麼大的禮物,婆婆也不能沒有。不然之前所做,便會前功盡棄。
剛看了三兒媳如此一份大禮,對於她承上來的錦盒,更添了幾分好奇。
命人打開,見隻是一條墜領,看上去像是黑珍珠串的,可珠子無光,不像是什麼名貴之物,不知這兒媳葫蘆裏賣的又是什麼藥?
“來北平的路上,便聽夫君常常念起母妃,深為母妃的身體擔憂。”聽聞兒子在媳婦麵前常提起自己來,燕王妃不由得翹起嘴角,溫柔的掃了兒子一眼。
穆玄陽有些不好意思的側轉身子,這一路他隻想著如何照顧陸如雪,可沒有提起過母親一句。自覺不孝,哪敢去對上母親的目光。
陸如雪又何嚐不知,可作婆婆的最想聽的就是這些話,她不得不說,也算是拋磚引玉。見婆母的麵色果然暖了三分,便又接著說道。
“王府地處北境,天寒地涼,甚至有時冬雪一下就是四個多月。府中雜事繁重,母妃一人主持中饋多年,落下了肩酸背痛的毛病,甚至嚴重時夜不好寐。夫君每每提起時,都痛如錐心。”
“兒媳略通醫理,便以磁石做了此墜領,常戴可緩解肩酸背痛之症,有助安眠之效。”說白了就是現代版的“磁力項圈”,不過為免被人看出端倪來,而改變了一下樣式罷了。
“哦?”燕王妃第一次聽說“磁石”,她剛才還把這東西,誤以為成了黑珍珠。
伸手接過,輕捏了一下,入手處不如軟玉溫潤,沒有珍珠的光潔。可兒媳的一番話,卻聽著讓人暖心受用。
且燕王妃早就聽兒子說起,這個兒媳通醫理,便存了試戴的心思。命竹月將東西收好。
這東西看著雖不貴重,可若是真知其價值者,就知看上去不長的墜領,其原料極為難尋,打磨更是費工費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