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離宮去孝陵,陸如雪再有不舍,可終要給兒子一個交待。
“孩兒記得,曾祖母是葬於孝陵,離京不遠,孩兒能時常去看母妃嗎?”
“若是皇祖母允許,你父親也同意,當然可以。”陸如雪知道,依著皇後的性子,隻要她離了宮,必然不會再讓庭兒去見她。且皇上也不會允準的。
可是她總要給兒子一個希望,不然讓他知道,以後可能會有數年,母子不得相見,隻怕庭兒會傷心哭鬧。
母子兩個說了有一個多時辰的話,直到太子回宮,陸如雪這才離開。
等母親一走,庭兒就收了臉上的笑,一雙彎彎的大眼睛中,再沒了一絲的溫色,冷著臉看向他身邊伺候的小太監。
“胡紀,你說,是不是皇祖父罰了母妃,去給曾祖母守陵?”
“回皇長孫,是太子請旨,皇上這才降了娘娘的位份,下旨要娘娘去給孝慈皇後去守陵。”
胡紀是陸如雪給兒子選的小太監,人本份還會些拳腳功夫。因此皇長孫也很信任重用他。在這件事上,胡紀絕不會說謊,有所隱瞞。
“怎麼會是父親?不行,替我更衣,我要親自去問問父親。”
“皇長孫,這聖旨已下,您就算是去問了,終是叫太子殿下難作。”
“可~!”庭兒頓了一下,他心誌再成熟,終究還隻是個孩子。“我總要弄個明白,是不是真如那些宮婢說的,是父親厭棄了母妃。”
穆玄陽也好,陸如雪也罷,都以為兒子什麼都不知,卻不想這孩子早在他們遠去邊關時,便已學會了如何在皇宮中生存。
所以別看庭兒年紀小,對於前朝內宮之事,無不了若指掌。
“皇長孫容稟,依奴才看,娘娘這麼做,一是為了平息皇上的怒火。二是為著皇長孫,不受娘娘的遷累。”
“皇長孫若是心疼娘娘,不如克勤恭肅,等皇長孫繼了太子位,再為娘娘爭一個顯赫的名份。”
這胡紀果然是個聰明人,這些事太子不會說,陸如雪更不會提,可這個奴才卻是把事情看了個通透。
“你說的不錯,可那孝陵清苦,母妃身體本就不好,之前又受了傷。”兒行千裏母擔憂,母離家門兒不舍。
陸如雪是真心疼寵著兒子,庭兒又怎會感受不出。所以一想到那孝陵的清苦,庭兒也忍不住在為母親擔心。
“奴才已經打聽過,太子爺早已吩咐了下去,孝陵那邊兒也換上了太子的心腹親信之人,必不會委屈了娘娘的。”
太子寵愛太子妃,不論宮內外如何盛傳,這胡紀卻是眼明心亮。
皇長孫這裏發生的事,陸如雪並不知,這會兒回了自己的寢殿,看著采棉她們收著箱籠,心裏多少有些落沒。
“娘娘,太子殿下剛來看過,什麼都沒說,就去了書房。”
“嗯~!”她都萬般的不舍,更何況是穆玄陽,眼不見為淨也好。陸如雪輕應了一聲,從桌上拿起了錦盒,順手遞給了采棉。
“我已稟了皇後,留你和采苕去伺候皇長孫。這個藥盒拿好了,裏麵都是些藥丸,附著藥方。若是皇長孫有什麼不舒服,不隻要請太醫來把脈,更要按著方子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