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如雪拚盡最後一口氣,這才將孩子生了出來,可自己卻累暈了過去。
皇上下令命秦院使進來,給皇後把脈。采桑趕緊放下床幔,采青這才去請了秦院使進來。
秦院使抖著兩條腿,隻差沒爬進殿來。直到給皇後把了脈,這才暗鬆了一口氣。
皇後雖拚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好在並未見血崩之兆,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雖說皇後大限將至,可依脈相看,少說還可再撐個半年一載的。
他這條小命,算是暫時保住了。撿些無關緊要的,稟明了皇上。
穆玄陽又連問了好幾個問題,確定皇後隻是累至暈厥,並沒有性命之憂,這才長出一口氣。
脊背一鬆,這才感覺手上一痛。抬手看去,手背之上竟生生被皇後摳出了點點血印。
等秦院使擬好了藥方,這才命其為自己包紮。
陸如雪雖累得暈了過去,但靈魂卻飄飄蕩蕩的離體而去。甚至能感覺得到遠處穩婆們,正在忙著給兒子清洗,聽得到兒子的哭聲。
看到秦院使在給穆玄陽包紮手上的傷口,甚至太子守在殿外,一臉的焦急,一切的一切,都是那般清晰,卻又觸摸不得。
若說怕,陸如雪並不畏死亡,反正她比一般人,都多活了一世,已是知足。可若說不怕,她卻舍不得剛出生的孩兒,更舍不得這份感情。
午夜夢回,孤枕難眠時,她又何曾沒有怪過穆玄陽。可就在剛才,穆玄陽能不顧九五之尊的身份,衝進產房的那一刻。
她心中所有的恨,所有的怨,便已不在。留下的隻有兩人情濃愛深的美好,和對他的依賴。
靈魂就這樣,輕飄飄的在身體四周蕩來漾去,離不遠近不得。陸如雪幾次嚐試著,讓靈魂回歸本體。
可連試了幾次,都失敗了。她也不堅持強求,剛才聽秦院使替她診脈,說她沒事。
雖說秦院使是受了她的懿旨,有可能隱瞞了她的病情。可若她當下就有性命之危,想來秦院使也是不敢隱瞞的。
現下她什麼也做不了,便隻能以靈魂體的狀態靜等著。
穆玄陽看不到妻子的靈魂,不過感覺妻子的手越來越涼,難免又擔心起來。吩咐秦院使每半個時辰,就要替皇後診脈一次。
直等到兩個時辰後,太後才得了消息,皇後母子平安。也知道皇上竟然不顧身份,衝進了產房,堅持守在皇後身邊。
怒皇後不賢,本想趕到坤寧宮,指責皇後幾句。得知皇後至生產後,一直暈迷未醒,這才作罷。
惠妃和德嬪,這些日子不知拜了多少菩薩,隻求皇後因此而一失兩命。卻不想皇後竟平安生下了二皇子,雖至今未醒,可有了這二皇子,就算她二人生下皇子,終是不能得皇上看重。
可心裏再恨,也得在臉上堆了笑,趕來坤寧宮道賀。隻是坤寧宮封宮,她二人在宮門外足足等了大半個時辰,最後卻隻等來皇上一道聖旨。
“皇後因生二皇子,身乏體恤,需要靜養。任何人未得皇上旨意,都不得來打擾。”
二人心有不甘,德嬪領旨後,憤然回宮。惠妃卻是去了太後的壽安宮,自那次太後將她趕了回去,惠妃隻在初一、十五時,才會來給太後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