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透骨的冷,窒息,難以忍受的窒息。夏落落發現自己沒法呼吸。她艱難的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坐在一輛車上,車裏滿是倒灌進來的湖水。
她張嘴使勁拍打著窗戶,喊著救命。可是沒有人來救她。
車越沉越下,她抬起頭,似乎看到喬朝川和夏詩怡正摟著站在一起,冷冷的看著她的手無力垂下。
夏落落再次陷入昏迷前,她在心裏暗暗詛咒:如果有來世,她定要這對狗男女不得好死!
“喬朝川哥哥,我好怕,警察不會發現我們吧?”
看到湖麵終於恢複了平靜,夏詩怡柔弱的說。
喬朝川看著柔弱乖巧的夏詩怡,一種被需要的自豪感充滿胸腔:“詩怡,你別怕。就算警察發現了,也隻會認為她是醉酒駕駛誤開進了湖裏,沒有人會懷疑到我們。再加上,她身上也沒有什麼能證明身份的文件,不是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落落感覺到身體一輕,人似乎被卷入了某種時空隧道。
她的人生仿佛倒帶一般,她短短的二十七年的人生,在她眼前走馬觀花般的閃過。
當她看到她在獄中的第四年,家裏的公司被喬朝川和神秘人合謀整到破產,看到半年後爸爸和哥哥被喬朝川和神秘人設計發生車禍,看到媽媽發瘋後不知所蹤之後,夏落落瘋了一般想撲過去要拉住爸爸媽媽和哥哥,結果卻發現她根本碰不到他們。
她淚流滿麵,她狂喊著不要,不要,聲音都喊啞了,卻無濟於事。
心痛得沒法呼吸,淚無法止住。淚眼朦朧中,是爸爸和哥哥慘烈的車禍現場。
老天爺,你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這一切都是夢?
夏落落伸出手,流著淚,看著倒帶的一切,卻什麼也摸不到什麼也做不了。
*
難以呼吸的窒息感襲來,夏落落睜開眼從座位上騰地站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呼吸。倒是把周圍的同學嚇了一大跳。
“落落,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就是,落落,你昨天做什麼去了,居然連填寫誌願都填睡著了。”
“落落,你填好了沒有呀?”
夏落落呆愣的看著周圍,這裏是高三的教室,他們已經高考完,今天是填誌願的時間。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一如既往的白皙。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粉粉嫩嫩的,沒有剪刀的劃痕,沒有血跡,如剛剝殼的水煮雞蛋,滿滿的膠圓蛋白。
夏落落掐了自己一把,問身邊的同學:“我現在是不是在做夢?”
“什麼做夢不做夢?落落,你剛剛做噩夢了嗎?夢裏在大喊著什麼不要,不得好死的。落落,你夢見什麼人了啊?”
夏落落聽同學關心的話語,指甲不自覺的掐進了肉裏,疼痛如此清晰,指醒她一切都不是夢。她重生了,回到了她十八歲這年。這年,她正好被喬朝川追求。這一天,她因為夏詩怡的遊說,放棄了最喜歡的設計專業。後來的大學四年,甚至她還給夏詩怡當過槍手,讓夏詩怡在設計行業大放異彩。
現在想想,她真是傻,居然相信夏詩怡是為了她好。夏詩怡是根本不想她跟她競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