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科長滿臉的笑意頓時僵在了臉上,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完了,這下算是徹底完了!張科長心裏明白,他這是夥同外人坑了叢局長的朋友啊,還被當場抓了包,以後自己在土地局的仕途,恐怕就不平坦了啊,不不不,政治生命都可能早早結束!
早知道……早知道……這事兒怎麼能早知道?那個什麼葉然葉醫生,怎麼看都不像個有頭有臉有背景的人物啊!這樣手眼通天的人,怎麼就一點都讓人看不出來呢?自己也是官場沉浮了幾十年的了,這麼奇葩的牛逼人物是一個沒見著,您老也太低調了吧,好歹給人留條活路啊!
張科長伸手一拍腦門,腸子都要悔青了。
聽到葉然那聲“叢局長”,李元昊一愣,半天沒反過勁來,叢局長?
不用多說,這眼前的一切都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李元昊,到底發生了些什麼,此刻李元昊的腦袋嗡的一聲,葉然居然認識土地局的局長?自己也不過是找了個土地資源利用科的科長,還是疏通了好久的關係,用了不少人脈,他葉然一個窮嗖嗖的臭保安,怎麼就能和土地局長直接搭上線啊?這他媽開掛了啊?
想起剛才的所作所為,李元昊忍不住咬了咬牙,心中懊悔自己怎麼不看明白形勢再開口?
看著葉然和蘇柔有說有笑的站起身來,和叢局長一麵聊著天一麵向門外走去,李元昊渾身冰涼,就像被點了穴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心裏不斷翻湧著對葉然的恨意,一次又一次的挫敗讓他不得不正視這個從前沒有放進眼裏的小角色。
如果說之前李元昊對葉然的敵意,很大一部分是因為蘇柔,現在吃了葉然那麼多的虧,三番五次的被葉然整治,眼見得這次不但在蘇柔麵前丟了臉,又得罪了叢局長,間接的丟盡了李氏集團的人,李元昊對葉然,已經不僅僅是厭惡那麼簡單。
望著葉然和蘇柔遠去的背影,李元昊把指節捏得哢哢作響,眼中彌漫著濃重的恨意,恨不得立刻把葉然踩在腳下,讓他嚐一嚐自己此刻的挫敗與屈辱!
葉然,你給我等著!
這邊叢局長陪著葉然蘇柔一道走出了張科長的辦公室,談笑著走到了大廳,一路上吸引了無數眼球,要知道能讓土地局的局長親自出來送的人物,那得是多大的麵子,這短短的一段路程,遇見的無不恭恭敬敬的問上一句“叢局長好,”然後用敬畏而好奇的目光打量一下葉然和蘇柔。
尤其是經過值班室那個中年女人身邊的時候,眼看著一行三人路過,先前沒好氣的中年女人仿佛是看到什麼難以置信的東西,驚得都顧不上說話了,嘴巴張的大大的,狠命的揉了揉眼睛,剛那出去的不是先前張科長愛答不理的那倆人麼?
這會居然被叢局長親自送出去了?沒看錯吧?青天白日的,這是什麼都可能發生啊!
站在土地局前和叢局長告了別,葉然和蘇柔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氣,終於把這件看似不可能的任務完成了,雖然最後的批文還沒下來,但是叢局長既然開口答應了,這事兒就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了。
葉然在心裏大概盤算了一下,再有十天半個月,叢局長的病也就好個八九不離十了,中醫和西醫不同,調理好身體的頑疾,剩下就是靜養了,隻要以後維持良好的作息習慣,肝癌的危急應該可以說是解除了,這樣也算對得起叢局長的支援之義了。
方才在土地局裏大大的露了臉,又把李元昊挫的不輕,但興許是葉然壓根就沒有把李元昊放在心上的緣故,倒也沒有怎麼往心裏去。
夏日的午後,天氣還是有些許悶熱,兩個人坐進了車裏,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蘇柔低著頭,幾縷柔順的發絲輕拂在她勻淨的臉上,一雙剪水秋瞳,罩在長長的睫毛之下,有著一種沉靜而又疏離的氣息。
有的冰冷足以拒人於千裏之外,而有的冰冷,卻能無端的讓人有想要進一步探尋的神秘氣質,所謂“豔若桃李,冷若冰霜”,蘇柔無疑是後一種。
沉默了半晌,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一樣,蘇柔轉過頭來,看著葉然有些局促的說:“這次的事……多虧你了。”
說完臉上驀地紅了起來,其實葉然有意無意的也幫了她很多次,每次她心中不是沒有謝意,隻是實在羞於表達出來,或者說覺得認同了葉然,就等於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判斷,心裏始終別扭著。
這次不管怎麼說,都是多虧了葉然和叢局長的關係,使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兒變成了可能,“謝謝你”這三個字兒蘇柔還是說不出來,但是多少也要對葉然表達一下感激之情。
葉然聽了蘇柔的話,如同觸電一般愣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沒問題吧?蘇柔跟自己道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