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軒雅居出來,原先院子裏圍滿的人早就七七八八散了,竟沒是一個真心的,想想平日裏一張張討好賣乖的嘴臉南宮穆圖冷笑,可他抱著懷裏的人盡自坐在台階上,眼裏的寵溺浸潤了世間所有的甜,一句完全不著調的話被他說出來可是人已經聽不到了。
他說:“比起別人,雨綺是最不乖的。”
然後望一眼院前春暖花開,他像哄孩子一樣對著南宮雨綺又親又拍,這就是南宮穆圖,一個寧願守著屍體胡言亂語,把所有寵愛掩藏起來隻有等到人不在了……
“你又是何苦?”
露兒藏在花海中,南宮穆圖在南宮雨綺屋裏待了多久,她就在這裏等了他多久。
本來以為,隻要南宮雨綺死了,南宮穆圖的心從此隻會是露兒的,可是她錯了。
當露兒聽見南宮雨綺流產身死的消息,她就第一時刻高興的跑去找南宮穆圖,撞見的卻是他“帶著一大幫人”急急忙忙趕去軒雅居,她騙自己南宮穆圖是擔心孩子並不是對南宮雨綺念念不舍,他說過露兒是南宮穆圖唯一的南宮雨綺,王爺說過的話怎麼可能有假。
露兒如是安慰自己等在花海裏,一天過去了她騙自己說:“王爺肯定是悲傷過度,沒事,以後露兒會陪他。”
兩天了,露兒坐在花海裏,抱著膝蓋努力回想王爺對她的好,可是那些好都是因為一張和南宮雨綺極似的臉。
第三天了,露兒想走的可是她已經動不了了。好在她的天回來了,露兒喜笑顏開可她依舊動不了,她就這樣坐在花海裏明明細看就能被發現,可是南宮穆圖抱著南宮雨綺坐下。
她親眼看著穆圖抱住南宮雨綺說著世間最溫柔的情話,還有哄她笑的吊兒郎當的話,那樣嚴肅的南宮穆圖即使每次和露兒歡愛後都會半夜離開的他,此時竟然抱著一個死人柔情蜜語,露兒看在眼裏心裏都是苦澀的,所以她忍不住了。
“你又是何苦?”
“雨綺!是你嗎,雨綺!我就知道你沒死,我就知道……”
嗬……
露兒笑了,她喜歡上的被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卻是對著別人死心踏地,對自己冷言冷語,猶豫不下的簪子割斷手腕,露兒惡狠狠的看著手腕隻覺得那道血痕還不夠深又落下一道,用她最後的聲音坐等死亡的詛咒:
“穆圖,你的雨綺和你自欺欺人的‘雨綺’,你一個不會得到!”
在花海中,露兒伴著她種下的紅花落下心碎,何其諷刺的是,她自己種下的花如今卻是用自己的血澆灌……
此事還未過,南宮穆圖開始調查起南宮雨綺流產的原因,避免不了的,之前給南宮雨綺看過脈相的李大夫被南宮穆圖請去王府喝茶了。
在聽到南宮穆圖提起抱著南宮雨綺去看花的時候,李大夫憤然站起,大聲指責,“胡鬧!你竟然抱著郡主去看什麼花!”
南宮穆圖不覺有什麼不妥,當時抱著南宮雨綺去看花都是雨綺身死後的事情了,可是他沒有遺漏掉李大夫剛才話裏的畫外音。
雨綺門前就有一片花海還是當時露兒……
南宮穆圖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在想到是露兒種的那片花海,手指在桌子上敲動的動作都停止了,他麵容冷峻臉色越來越黑,看向一邊的餘慶,問他:“露兒現在何處?”
“王妃已經失蹤三天了。”
餘慶卑躬屈膝,語氣暗暗的壓著,可是穆圖此刻一直在想南宮雨綺流產的事情並沒有發現餘慶的異樣,更多的倒是因為餘慶叫的那一聲“王妃”南宮穆圖皺眉,吩咐他,“以後不準叫那女人‘王妃’。”
“是。”餘慶應下。
在得知露兒消失的消息,南宮穆圖氣憤的猛拍桌子,眼神肅殺,“無論如何,把人抓回來!”
這邊,餘慶領命派人下去找人,李大夫卻接著皺眉喃喃的一句“奇怪”很輕,可還是被南宮穆圖的好聽力停在耳裏,轉眼換一種友好的姿態重新看向李大夫,虛心求教,“李大夫可是還有什麼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