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洋看著我這張憔悴的臉,緊皺的眉頭一直未曾舒展。
這會兒還算比較早,柯真和燕子畢竟不能二十四小時陪護我,所以暫時沒有來。再說,養過今天,我就可以出院了,本來就不是什麼重病,沒有閑錢一直住下去。
主治的大夫是那位名叫“岑曼安”的醫生,我倆也算有緣,所以她並沒有像其他醫生那樣,公事公辦的一來就檢查完畢走人,而是親和的問候了我幾句,得知我和她的同事張洋也是熟人之後,更是熟了一層。
今早的檢查過程中,是張洋陪護在我身邊,看他一副緊張的模樣,我心裏忽的一陣大痛。
宋陽暉啊宋陽暉,你看看曾經傷害過我又欺騙過我的人,都有悔過和重新待我的時候,為什麼你就沒有學到三分呢?不要說三分,倘若能夠學到一分,我也會心軟的留在你身邊。
然而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說什麼都晚了。
檢查過後,岑醫生盯著我良久,又看了看張洋,臉上仿佛寫了“欲言又止”四個大字。
一般,如果醫生露出這種為難的表情,要麼就是說明她治不好,可能要求你轉院、換個高級點兒的醫生;要麼,就是患者的病情不容樂觀。
不論是哪一種,我都不想聽到,可是人家明擺著隻會是這兩種情況,所以,我隻好小心翼翼地問:“岑醫生,我的身體罹患頑疾了?”
岑曼安搖搖頭:“這倒不是,你的身體還算健康,隻是......”
我急了:“醫生,您有話一次性說完吧,吊著怪忐忑的。”
岑曼安噎了一下,隻好無奈的開口:“其他方麵倒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因為這次流產,以後......可能生寶寶有點困難。”
我愣了一下,有點沒反應過來,喃喃的問了一句:“什麼?”
岑曼安重重歎了一口氣,神色有著些微的無奈和同情。
“意思就是......因為這次流產,你的子宮受損,以後即使有孕,也可能會流掉孩子。所以,我建議以後都要采取避孕措施,一旦真的有了孩子,胎兒和母體都會承受不住,往糟糕的方麵說,不僅孩子保不住,月份大了,你自己的生命健康也會受到威脅。”
我的眼前霎時一黑,差一點透不過氣來。
張洋急忙安撫性的撫順我的後背,岑曼安也急忙握住了我的手:“昭雪,這隻是預測的最糟糕的情況,說給你聽是為了讓你注意自己的身體,以防萬一,但也不一定有這個危險,隻要好好調養身體,以後也有可能平安無事的誕下寶寶。”
盡管岑醫生說了最好的結果來安慰我,但我知道,那最壞的一種結果,其可能性才是最大的。
作為醫生,她不得不秉著負責的態度坦白告訴我,可是這個事實,未免太殘酷了一些。
是因為我沒有好好保護第一個孩子,所以老天降下了懲罰嗎?
既然不懂得好好珍惜,所以幹脆讓我再也不能擁有嗎?
我心力憔悴的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知道了,我會好好注意身體的。”
岑曼安知道自己多說無益,這種時候還是得讓病人自己想開,所以隻好出去了。
見我呆愣愣不說話,張洋忍不住開口,似乎要說什麼安慰我的話:“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