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一份家常午飯,我匆匆來到許家別墅,管家對我這個廚娘的到來已經見慣不怪,領著我去了寬大亮麗的廚房。
顧語正在喝一杯燕麥片,看見我之後淡淡笑了一下。
“你來啦,辛苦了。”
我朝她禮貌的笑笑,開始擺菜肴。
讓我奇怪的是,她今天居然戴了一條絲織圍巾,這是在室內,沒有必要特意在脖子上繞一圈吧?何況,這棟房子裏的暖氣還開的這麼足。
不過,也可能人家是追求時髦搭配,我雖然腹誹,卻並沒有多嘴。
平時,她吃飯總是要打破“食不言”這條法則的,即使我不怎麼話癆,也會被她帶得侃侃而談,但是今天,她看起來比較頹靡,竟然沒說幾句話。
她不說話,那就輪到我來逗她開心一下了。
“許夫人這是有什麼不開心的呀,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
顧語撇撇嘴:“叫我小語就行,叫什麼寒磣人的許太太。”
我一本正經的糾正她:“誰叫你許太太了,我是叫的許夫人。”
顧語:“......我要吃飯,不和你貧嘴!”
“我又沒攔著你吃。”我撐著胳膊看她,“你今天氣色似乎不大好啊,怎麼,被人揍了?”
顧語眸光一閃,嘴裏嘀咕:“誰敢揍我?”
“也對,你可是大戶人家的大佬。”
我揶揄著,餘光不經意的一掃,忽然瞥見她拿著筷子抬起的手腕上有一道紅痕。
“誒——”我一把捉住她的手,仔細一看,果然有一道淺淡的痕跡,不知道是被繩子勒的,還是被人用力掐住的。
“這是怎麼弄的?”我驚訝的看顧語。
她猛地抽回手,眼神不自在的瞟來瞟去,就是不敢正麵看我。
我腦補了一下,這家裏的管家傭人看起來都很老實盡責,唯一能夠傷害她的......不就是她的丈夫嗎?
“許先生弄的?”我不可置信的問。
顧語搖搖頭,過了一會兒,又點點頭。
實在不明白她這個態度到底是幾個意思,我隻好建議:“家裏有醫藥箱嗎?塗藥消一消腫吧。”
顧語低聲道:“不用了......”
我皺眉:“為什麼不用?你丈夫也不管管?還是說這些傷確實是他弄的?”
盯著她脖子上那條不和諧的圍巾幾秒,我又冷不丁的問:“這脖子上的圍巾......不會是用來遮掩什麼傷痕的吧?”
顧語在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忽然語氣冷淡道:“這種家庭私事,不需要你管吧?”
我愣了愣,動作頓住。
也是,我又不是人家的誰,憑什麼管東管西的?
我隻是......短短一段日子,仿佛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好姐妹,這種莫名其妙的默契和親切,連我自己也說不上來,所以才讓我有一種認識多年的錯覺。
現在聽了她的話,我才恍悟過來。
確實,我們才相識不久而已,沒資格過問她的家事。
“......抱歉,是我冒昧了。”
說完這句,我默不作聲的將熱騰騰的菜式全部擺好,然後從廚房退了出來。
然而,我剛走到門外,顧語的聲音就在後麵叫住了我。
“昭雪!”
我回過頭,狐疑的看她。
她咬著嘴唇,模樣十分糾結,半晌才道:“對不起......這些其實、其實不是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