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他一晚上也不會怎麼樣嘛,你想想,如果你一個人公差在外,又喝得酩酊大醉沒人管,是不是會覺得很心酸?”
宋陽暉想都不想一秒,冷漠的回答道:“不會。”
我戛然。
也對,宋陽暉在工作的時候既不會放任自己喝到不省人事,也不會沒有人陪伴,是我比喻的太不恰當。
我抿了抿唇:“可是我會。如果我一個人宿醉在家,朋友隻是把我送回來而沒有管我,那我一定很鬱悶。”
可宋陽暉完全不吃這一套:“這是柯明俊自作自受,如果今天不是遇到我們,他現在隻會在原地爛醉如泥,我們對他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我忽然有些火,一下甩開了他的手。
“宋陽暉,我知道你向來不關心陌生人的死活,可這不過是非常尋常的一件事,你這麼固執無情,會讓我覺得心寒,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喜歡我,是不是也會任由我醉倒在馬路上,連起碼的同情心也不會有?”
宋陽暉的腳定住了。
我不再看他什麼表情,轉身去柯明俊床頭幫他脫下累贅的外套。
現在,我也越想越生氣,雖然知道外界媒體評價宋陽暉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盡管模樣顯出幾分風流多情和蠱惑,可手段卻是讓人無奈不寒而栗的。
我從未見過他在商場上風雲詭譎的手段,可是現在卻逐漸在生活中的細節裏窺見一斑。
比如他不會因為失去的那個孩子而過多的悲傷難過,比如他不在乎熟人朋友的評價,又比如,他甚至可以狠心囚禁我,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
把這些事情隨便放大一件,就能夠看出他幾乎扭曲的冷酷心態。
我腦子裏亂哄哄的,可手中的動作倒是很麻利,給柯明俊除去礙事的外衣後,將被子給他蓋嚴實,而後,我準備進廚房給他煮一碗醒酒湯。
宋陽暉由開始的隱忍冷漠,到現在的作壁上觀,就好像一塊蓬蓽生輝的背景板,麵無表情的看著我忙前忙後,也不說來幫忙一下。
等到我終於將一碗醒酒湯盛好,端到柯明俊床頭時,終於再也忍不住宋陽暉的袖手旁邊了。
“看得精彩嗎?”我盯著他問。
宋陽暉眯了眯雙眸,在我的注視下終於邁開步伐,將柯明俊給攙扶到坐起身,也給他加了一個枕頭當靠墊,隻是眉宇中始終有一抹無言的不情願。
我吹了吹勺子裏的熱氣,將湯遞到柯明俊的唇邊,可他渾渾噩噩的皺著眉頭,就是不肯張開緊閉的嘴。
無奈,我隻好輕聲哄道:“來,張一下嘴,喝湯啦,不喝待會兒會頭痛哦。”
柯明俊不為所動,宋陽暉也倍加不耐。
我想了一想,靈機一動,再次開口:“柯悶悶,要不要吃糯米糍呀?來張嘴,我喂你哦,乖~”
柯明俊眼皮下的眼眸當即滾了滾,果然睜開雙眼,迷迷糊糊的張開了金口。
我去,這貨竟然還記得以前中學時代的記憶!
我小心翼翼的將醒酒湯喂進了他的嘴裏,心中五味雜陳。
記得以前,幾乎我的每一任同桌都有嚐過我家裏做的糯米糍,別的同學都有各種各樣的零食,可是我沒有,所以印象最深的,就是把糯米糍當作零食帶去學校一起分享,即使是那會兒不善言辭的柯明俊也經常吃。
這恐怕是我為數不多的童年記憶裏比較溫馨的珍貴回憶了,沒想到柯明俊居然會和我一樣珍藏在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