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汗顏了一把,讓一個失明人士照顧一個感冒人士,這也虧得張靜槐能想出來。
“你坐吧。”我清了清嗓子對宋陽暉道。
他將邪肆的眼角挑了挑:“不做了,你的體力有限。”
我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頓時幹笑兩聲:“......宋先生,你這口頭開車的水平簡直溜到家了。”
宋陽暉逐漸收起了那一縷玩笑的模樣,這麼長時間以來,我總算看見他對我露出了別樣的情緒,心頭慰藉,頓時覺得昨晚的決定真是太對了。
“抱歉。”他靜靜站了幾秒,忽然開口。
我愣了愣:“什麼?”
宋陽暉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昨晚有點過。”
“豈止是有點過,是太過分了吧。”我忙不迭的借題發揮,“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男人,嘴裏說什麼走開,身體卻這麼誠實。咳,既然我們這麼般配,那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斤斤計較了,重新在一起算了,你說對吧?”
宋陽暉沒有理會我的話語,隻是問:“你確定嗎?”
“確定!”我直起身,毫不猶豫的回答。
宋陽暉眨了眨眼,眸光一如既往的瀲灩,雖然裏麵沒有任何的情緒。
“就算我一輩子也看不見,你也跟著我?”
我點頭如搗蒜:“當然,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黏著你。”
宋陽暉突然輕輕笑了一下。
“真奇怪,以前我花那麼多心思囚禁你,你一心想逃走,現在我變成這幅模樣,你卻自投羅網。昭雪,你該不會是為了回來看我的笑話吧。”
我氣得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咬牙切齒的就來了一句:“你有見過像我這樣,繼續回來供你冷嘲熱諷,不要臉麵就為了看笑話的人嗎?!”
宋陽暉閉了閉他那雙清淡的雙眸,眉宇中依然掀起一陣蔑意。
“誰知道呢?也許你就喜歡‘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
我忽然意識到,這個男人以前的溫柔不假,可是現在的惡意,卻也是真的吧。
他就是想要一句一句的還回來,看我失望頹廢就高興。
聽我半天沒有說話,宋陽暉自覺無趣,慢悠悠換了一個話題:“晚餐想吃點什麼?”
我嘀咕道:“午飯都還沒吃呢。”
“你自己看看現在什麼時候了。”
宋陽暉這麼一說,我愣愣的拿過床頭的鬧鍾,我去,下午三點,早已錯過吃飯的時間。
我有些忿忿不平:“怎麼不早點叫我起來吃飯?”
“之前一直沒有退燒,睡得昏沉,叫你起來恐怕也不會有胃口。”
聽他這樣一說,我才發覺身上黏膩得難受,想要去洗個澡,剛掀開被子,他就問:“你去幹什麼?”
我知道宋陽暉雖然失明了,但聽力變得極為敏銳,有點什麼風吹草動他都可以聽出來,於是老老實實的回答:“去洗澡。”
“不行。”宋陽暉回答的不容置喙。
我額頭上幾乎要冒青筋了:“請問宋先生,為什麼不行呢?”
宋陽暉給的理由差點讓我無言以對。
“如果你在浴室暈倒,會給靜槐造成麻煩。”
“......我沒有那麼虛弱好不好,洗個澡就能暈了?”
“說不準。”
宋陽暉依舊那副孤高傲岸的模樣,根本不聽我的抗議。
一時間,我覺得特別委屈。
昨晚纏綿的時候,他還是挺帶勁的,現在一下了床就無情無義的翻臉,看來我還真是自取其辱,白白給他做了一回炮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