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天羽並未接言燭然的說辭,隻是繼續道:“故而欒氏悔指奧秘在於正常的卦象之外別生二爻,而天羽料想,那屏嶽山棋子若是與悔指應和,便一定是也有些暗藏的玄機,這玄機何在,如同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之外,還有兩爻變化,這屏嶽山棋子也定然還有兩枚額外的變數,故而才讓孤竹君遲遲無法參破其玄機。燭然先生,天羽所言可是對也不對?”
靳天羽將悔指奧秘與屏嶽山棋子的猜想聯係到一起,這一番猜測的確是有些匪夷所思,其中最為驚訝的莫過於燭然了,因為他手中此時的確捏著一枚屏嶽山棋子,尤其是當他也不知道靳天羽是如何猜中這一係列關鍵的時候,更加覺得靳天羽的確是一個不世奇才。不過燭然自從被欒楓廢掉武功之後,似乎對世間江湖的利益恩怨已經看淡了許許多多。即便是靳天羽將如此玄妙說得煞有介事,他也隻不過淡然一笑,言道:“靳先生,你自稱彈指堪將參商和,看來此言絕不虛假。你的智謀包藏天地,蘊含古今,竟然可以將那些人所不知的奧妙想象得如此精純,正如先生所說,那一枚棋子的確在老夫手中!”
靳天羽羽扇翩然,笑意盈盈,一副自負表情格外瀟灑,囊括宇宙的信心讓他也不禁有些飄然。又聽燭然說道:“靳先生,相信你的智謀絕不緊緊是思考了這一悔指的奧妙,想那孤竹之上的變故也定然是閣下所謀。”燭然如此年紀,思考了許多是是非非,如今燭青能夠喪命孤竹冰峰,欒楓會殺上孤竹,這樣的情境本身就不是尋常江湖恩怨所造成的,若不是有靳天羽的謀劃,自然不會有這些是非了。
不過在靳天羽聽來,似乎又有著話外之音,既然對方說孤竹是非都是由自己安排算計,那豈不是在暗示自己的所為害死了他兒子燭青,那麼這棋子一說是不是又要陷入僵局。靳天羽凝視踟躕,腳下稍微向前又挪了幾步,心中略有忐忑。
燭然當即言道:“靳先生,還請你遵守我竹嶽的規矩。無劍海湖底路的確是通往竹嶽峰頂的必經之路,老夫今日為閣下開了水路,已經是看在舊日的情麵之上,就憑閣下的武功,若是上了我竹嶽,怕是無人能夠奈何得了你,還請莫要做出出格之事。”
靳天羽道:“天羽如今萬事俱備,隻欠那兩枚棋子,渴望竹嶽辯丈雅量!”
燭然冷冷言道:“靳先生,你這人也忒有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了。卻不是說你手段毒辣,單講這麵皮一事,你卻比我這不要臉的燭然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沒有閣下的安排,想必我青兒也不會就這麼快身死孤竹,如今你卻又厚著臉皮來我竹嶽討取青兒遺物,你覺得老夫會不會把棋子給你呢?”
這確實說道靳天羽心裏了,他正當心燭然小肚雞腸心懷芥蒂,如今看情形那燭然冷嘲熱諷還真的是不打算交出棋子。靳天羽眉目一皺,心中被譏諷一頓自然不好受,不過也隻得賠笑道:“先生,這枚棋子是燭青生前所有,如今他離開人世,若是交給天羽,也可以把此物的價值發揮出來,又何必介懷於一事呢?更何況冰峰之上,欒楓與郢君對決,其實欒楓才是害死燭青的真凶,天羽的武功也不及對方,否則怎會不出手相救呢?”
燭然一聲冷笑,歎了口氣,言道:“靳先生你還真是能說會道。我猜你心中已經篤定了老夫不會把棋子給你,你這隻不過是先禮後兵,最後的一句好言懇求,而後便要出手硬闖我竹嶽了!”
靳天羽連忙雙手抱住羽扇,低頭躬身道:“豈敢,豈敢,天羽此來是為燭青少俠報喪,隻不過順便來討取棋子,若先生不允,天羽也不敢有何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