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裏,尉遲雲卿捏著酒壺往桌子、地上、衣服上灑了些酒,看起來像是無意間碰倒了酒壺而沾濕的。
樓下,尉遲雲俊甩開奢華的紫袍跳坐到後麵的酒桌之上,一副盛氣淩饒架勢,“掌櫃的,樓上的那位惹不起是嗎?”
“是是是,爺您明鑒!”
尉遲雲俊往前伸伸秀長的頸項,吹胡子瞪眼地問:“爺我就是好惹的嘍?”
酒樓老板正萬般無奈,尉遲雲卿出現在了二樓的樓梯口,“何事這般吵鬧?”
尉遲雲卿輕描淡寫一句,樓下瞬間鴉雀無聲,樓下的客人們齊齊看過去,隻見尉遲雲卿一手端在腰間,一手負在身後,玉樹臨風,俊逸非凡。
看客們竊竊私語,無非是豔羨地揣測著這位文雅公子和跋扈闊少的身份,秉著看熱鬧的心態等待著後麵的劇情。
尉遲雲俊“噌”地從桌子上跳下來,一邊上樓梯一邊對尉遲雲卿拱手道:“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兄台在此,許久不見,兄台近來可好?”
尉遲雲卿讓開半個身子讓尉遲雲俊上樓,就著伸出手,道:“一切安好,這位兄弟請。”
尉遲雲俊瞥了酒樓老板一眼,哼一聲,甩開亮紫色的華袍,動作浮誇地上樓了。
樓下的客人們都納悶了,自古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怎麼偏生這兩個風格迥異的人能走到一起呢?
待尉遲雲俊前腳剛邁進雅間的門,尉遲雲卿這個做大哥的揪著他的衣襟把他拽進了屋內,“嘭”地關上了房門。
尉遲雲俊嘟著嘴巴,眨眨眼睛,“哎呦~弟我方才在樓下那番胡攪蠻纏,隻是逢場作戲而已,大哥當真生氣啦?”
尉遲雲卿食指點著他,半沒出一句話。
“怎麼?不是大哥叮囑我在外麵要裝作不認識你嗎?你嫌我丟人,我都沒傷心呢,你這怎麼還氣上了呢?莫氣了,氣大傷身!”
尉遲雲卿深深歎一口氣,悶了一杯酒。
尉遲雲俊瞪圓了那雙瑞鳳眼,“呐!大哥今日是怎麼了?竟然在外麵買醉!”
尉遲雲卿端起酒壺倒酒,尉遲雲俊趕緊搶到自己手裏,動作熟練地為大哥斟酒,調侃道:“一看大哥就是不喝酒的人,這麼好的酒都給你的衣裳喝了!聞聞你這一身的酒氣,回去父親該擔心了。”
尉遲雲卿看著他倒酒的嫻熟動作,又是深深歎一口氣。
尉遲雲俊放下酒壺,眼巴巴地看著大哥,“大哥有心事?”
尉遲雲卿抬起眼簾,目光溫柔的看著他,溫言道:“雲俊,你年方幾何了?”
尉遲雲俊對於大哥的問題深感不解,在將軍府的時候,大哥一數落自己八百遍,每一遍都提醒自己年方幾何。
“大哥,是不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尉遲雲卿拍一下桌子,“你可曾記得自己年方幾何?!”
尉遲雲俊明白了,這是訓誡模式開啟了,於是他順從地點頭,“十四。”
尉遲雲卿兩指點著桌子,訓斥道:“十四!你還知道自己十四了,寧王殿下跟你一般大的時候都能帶兵打仗了,你呢?!除了吃喝嫖賭,惹事生非,還會什麼?”
尉遲雲俊撇著嘴,有些委屈,“寧王乃絕世才子,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大哥何必非拿我跟寧王殿下做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