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姚璟聞言不由一拍案桌,喜不自勝:“不錯,動不了汪謹,我們可以先從那些糧長下手。”
“隻要將那些糧長都拉攏到我們的陣營,便相當於給汪謹來了一記釜底抽薪。如此一來,汪謹便成了無根之木、無本之源,到時候,還不任由我等搓扁揉圓?”
姚璟越想越興奮,感覺渾身的細胞都在呐喊著、躁動著:搞定縣衙公務裏,重中之重的糧稅征收工作,便相當於握住了全縣的錢袋子。
而握住了錢袋子,便相當於完成了縣衙所有公務的一半兒!——因為誰都知道,有錢才好辦事兒!
做到了這個,不正是自己這兩年來,夢寐以求的結果嗎?
可激動興奮了大半天後,走來走去的姚璟,忽然臉色又是一苦:原因找到了,反擊的方略也有了,可具體該怎麼做呢?
為什麼這種事兒在何瑾看來,就那麼手到擒來、理所應當。而自己也什麼都清楚了,可還是毫無頭緒、一籌莫展?
無奈之下,他隻能頹然地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如實言道:“瑾兒,為師當真昏朽不堪、冥頑不靈。你就如實說罷,接下來到底該怎麼做?”
何瑾也重重歎了一口氣,終於也有絲明悟:看來,耍陰謀詭計這種事兒,真要講天賦的。有些人,你把解題思路......不,你把參考答案都拿出來了,他還是一竅不通。
幸運的是,這樣也挺好。
姚璟不善陰謀詭計,才顯得自己不可或缺嘛。
由此,何瑾便直言回道:“師父要做的,就是回到縣衙後,裝作今日之事從未發生過。剩下的事兒,就交由弟子代勞吧......”
“哦,你的意思的是,讓我回去繼續當那個泥塑木偶?”
何瑾一愣,不明白姚璟是不是,還有些小小的不甘。
好在沒等他開口,姚璟便已釋然一笑,起身拍著他的肩膀道:“放心,這事兒師父最拿手。用你的話說,為師這是本色出演......”
“呃......哈哈哈。”何瑾還能說什麼,他隻能發出了這麼浮誇的掩飾假笑,然後恭送姚璟道:“師父說笑了,師父請慢走。”
“術業有專攻,人盡其用。”姚璟頭也不回地擺擺手,道:“放心吧,為師已大徹大悟,知曉該怎麼做的。剩下的,你就放心大膽地去做,有事兒為師替你扛著!”
姚璟一走,這個房間的氣氛立時就不同了。
這時何瑾一臉陰冷奸詐,帶動著空氣都有些凝固起來:“本縣一共八位糧長,想要敲山震虎,究竟該先從哪個下手好呢?”
不由地抓了抓腦袋,何瑾就想到了一個人,對著身後的宋大力問道:“大力,我記得李儀那個老娘舅,似乎就是一位糧長來著?”
“不錯。”宋大力點頭,回道:“他是上溪鄉的糧長。”
“敢帶著一鄉的百姓械鬥,看來那家夥也不是什麼好鳥兒。既然如此,做生不如做熟,就拿他開刀好了.......”
宋大力聽著何瑾這陰森的語氣,不由提前為那位糧長娘舅默了把哀。然後,他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不知師爺,打算如何對付他?”
“這事兒你怎麼還問我?”何瑾嘿嘿一笑,起身拍著宋大力的肩膀,道:“誣陷栽贓,敲詐勒索,不都是你們衙役胥吏的拿手好戲嘛。”
“不懂的話,就回去向那些老衙役討教討教。”說著,何瑾已經推開了房門,回頭還向宋大力握了一下拳,鼓勵道:“大力,我看好你哦......”
宋大力頓時臉色一苦,心中又開始替自己默哀了:師爺,你這不隻陰謀詭計厲害,馭下用人的本事兒,更是爐火純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