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晉琛扛著顧嘉言,將他扔在了客房的床上,看著他一臉的血跡,眉頭下意識的皺了起來:真是糟蹋了這套床單。
再看看自己的這身衣服,沾染了他的血跡,也讓顧晉琛有些厭惡,好在衣櫃裏還留有之前的衣服,幾乎是衝進浴室的,再出來的時候,顧晉琛已經一身清爽。
可是看著穿上躺著的人,他又犯難了,要不要給他處理傷口?
隻猶豫了一下,看著他滿臉的血跡,顧晉琛的潔癖不由的犯了,不過他的動作可不算輕柔,隻是床上的人卻隻是微微蹙眉,沒有別的抗議動作了。
終於清理幹淨了,看著清秀的顧嘉言,顧晉琛的眉頭卻舒展不了。
當拿到檢驗報告的時候,顧晉琛的手有些微微顫抖,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在怕什麼,知道他們不是親兄弟不是很好嗎?或許他就可以更理直氣壯的恨他:你明明就不是顧家的小孩,為什麼要在我麵前裝可憐。
可是真正看到的時候,顧晉琛居然沒有這種感覺,反而有些失落,好像又看到了記憶中那個隻敢躲在牆角偷偷看自己的男孩,他的眼睛明亮,但確實永遠都在隱藏,不是躲在牆角,都是埋在碎發中。
或許就是那種好像被全世界都拋棄了眼神,讓顧晉琛無法正真的恨他吧,或許他也跟自己一樣,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在他的身上,顧晉琛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另一個懦弱的、可憐的自己。
可是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可憐的小男孩,願意站在人群中了,但是他並不笑,隻是靜靜的看著所有人,身上帶著拒人千裏的寒意。
顧晉琛看了一眼床上的顧嘉言,隻有他閉上眼睛的時候,他身上的寒意才會稍稍減退,可是他閉上的眼睛卻不好看,或許是因為沒有了光芒。
初秋的陽光,依舊燦爛,但是卻沒有了炙熱的溫度。
讓顧嘉言醒過來的不是刺眼的陽光,而是來自額頭劇烈的疼痛。
睜開眼睛前先呻吟了一聲,回憶了很久,才想起昨晚上發生的事。
酒吧,他從不喜歡,因為那裏太熱鬧了,不適合他這種不愛熱鬧的人,可是算是再不喜歡,他也願意泡在酒吧裏,隻希望那裏的熱鬧能感染了自己,可是卻每一次都失望。
夜色酒吧,他原本隻是路過,並不準備進去,可是卻因為看到了他的車停在路邊,使他不由自主的靠了過去。
原來他是去談生意的,而他就可以坐在角落裏安靜看著。
喧鬧本就與他無關,可是侍者端上來的酒,他隻喝了一口,就發現了不對勁。
顧嘉言不由的哭笑不得,想他也算是在**混過的,這點小伎倆怎麼可能糊弄的了他呢?
他匆匆起身,準備在藥效發作前離開這裏。
抬頭一撇,他早已經離開,顧嘉言再次苦笑,原來又是自己一個人的獨角戲,他從來就不在他的劇本裏。
才走出門,就看到他正在門口送客戶,他的笑容有些刺眼,卻也讓他清醒了一下。
不能碰麵,碰麵了又能說什麼呢?顧嘉言沒有猶豫,直衝向了後門。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非要闖,今天可就怨不得我了。”趙文淵的聲音在後巷子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