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鬆雨昨夜沒睡好。
淩晨三點多因為時差調不過來隻能瞪著天花板數數。
回家第一晚就被連修然的話堵得心中發悶。
所幸旅途勞頓讓她實在沒有精力同他理論,否則當時真氣得要把台燈飛到他身上去。
誰說鋼鐵集團的繼承人就非得身強體壯外加跆拳道黑帶四段?
這家夥以為每個男人都跟他一樣嗎?
若是按照這個標準來,那她還能不能出嫁了?
半夢半醒之間有人走進臥室,皮鞋跟部緩緩敲打地板的節奏教她一聽就知來者何人。
連鬆雨迷糊地向上推起絲質眼罩,正午的陽光刺得她幾乎睜不開眼。
“幾點了?”
“十二點半。”
連修然毫無情緒波動的聲音一如往常。
“我下午兩點有會。”
“你現在起床,我正好送你去公司旁邊的柏悅做個按摩。”
“之後我們去卡普裏吃晚飯。”
“為什麼要做按摩?”
“因為我心疼你。”
他早已習慣她直白簡單的思維,這女人除了畫畫和雕塑之外的技能幾乎為零。
多數情況下隻要保持一問一答的狀態就可以解決她人生中大部分的疑惑和不愉快。
他十五歲起就琢磨明白了。
連鬆雨笑著從床上坐起,睡衣肩帶滑落下來,長發淩亂流瀉,露出半邊性感的肩頸鎖骨。
連修然沒有躲閃的盯著那無比香豔的區域瞧了好一會才艱難地移開視線。
“我在樓下等你。”
他口幹舌燥地交代完,轉身離開她的臥室。
連鬆雨軟綿地倒回大床裏,為什麼自己的弟弟完全是按照哥哥的模子來管教她的?
別人家的弟弟都聽話可愛,姐姐長姐姐短,唯獨連修然,少年感似乎從未在他身上出現過。
遙想十八歲時,家裏多得是這樣的場景。
“連鬆雨,房間這麼亂你也不管?!衣服扔的到處都是!”
他下了學,私立高中筆挺的藏藍色西裝校服還來不及脫,就半跪在地收拾她造出來的爛攤子。
連鬆雨覺得九月生的男孩子就是麻煩。
“這裙子還不是你非要買的。”
她蜷著線條優美的長腿在沙發上看推理小說,對他的牢騷不以為意。
連修然抿了抿唇。
他無話可說,的確是他要買的。
不過她說的還不完全正確。
沙發背上的手工刺繡黑禮服裙。
咖啡桌底下揉成一團的印花短外套。
包括他手裏提著的絲絨緞帶高跟鞋。
都是他買的。
養父連建元給他每個月的用度相當大方。
連修然一個十七歲的花季少男不打遊戲,不玩籃球,也不談戀愛。
把錢攢下來悉數投資到連鬆雨的置裝費裏。
迅速洗漱完畢後她花了十分鍾畫了個淡妝。
雖然時間有限,但鏡中一張精致冷豔的姣好容顏怎樣描繪也都是好看的。
同為連家人,若要說姐弟倆有什麼相似之處,大概就是一副堪比模特的高挑身材。
連修然一米八五,比她高出來的十公分讓她雖然心生不爽卻也還是驕傲的。
畢竟誰不希望自家小弟有型款。
連鬆雨從衣櫥裏找出一條材質輕薄的白色短連身裙,又提了雙金色細帶平底鞋下樓會他。
連修然原本還悠哉的站在大廳的落地窗前扣著袖扣,乍一見她這身裝扮表情都僵了。
“你這穿的是什麼?”
哪個混蛋設計的?露這麼多大腿?!
“不好看嗎?”
她踮起腳尖在旋轉樓梯上小心的轉了個圈。
連修然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雀躍的樣子生悶氣。
他小心眼又色情。
第一個跑進腦中的想法,是這雙修長勻稱的美腿宮明熙可以每天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可要他昧著良心說不好看,竟是努力了半天也憋不出反駁的話來。
“......好看。”
“那不就得了。”
她笑著走到他身旁挽住他的手臂。
“走吧,連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