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出租車上他撥通連鬆雨的手機。
早晨他叮囑過,除非他打來的電話,否則一律無視。
“他聯係過我了。”
“我沒接。”
連鬆雨接起電話第一句就讓他唇角微翹。
“很乖。”
他低聲誇獎。
“樂之今天回來。”
“說晚上要一起吃飯。”
“我替你擋掉了。”
“謝謝。”
“不客氣。”
他慵懶地換了個姿勢。
“我也隻是不想浪費包飯店的錢。”
連鬆雨在河畔的商業街散步,聽了他的話不禁嗤笑。
“我還有二十分鍾才到。”
“你在店裏等著我。”
除卻今晚,周六的晚宴近在眼前了。
總歸還要見麵的,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連鬆雨放慢了腳步,被河畔成堆的學生吸引住。
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校服。
剪裁精良的深藍色小西裝,藍灰格子相間的短裙,黑色長筒襪下一雙同色牛津鞋。
很多年了,她以為自己都完全不記得那些細節。
但遙遙一見,她就知道這想法不過是自欺欺人。
她怎麼忘得掉。
曾經她就穿著這身校服,去和在校門口等著的榮立誠碰麵。
他那樣好看,高鼻深目,鬢角和後腦的頭發削得極薄,頂部的頭發向後梳露出額頭。
簡直和少女漫畫裏的男主角一樣惹人注目。
物是人非。
她盯著那群孩子,步子都有些邁不出去。
怎麼好好的,又想起他來了。
崴了腳,哭著求連修然帶她回家的那個生日宴會,丟臉丟到家了。
她過了馬路,也站在河畔和學生在一起。
對著那一張張青春笑臉,她看得入了神。
想要不知道榮立誠的消息,其實也並不容易。
榮氏那樣知名的家族,一旦有個風吹草動,媒體隨意寫些什麼都成了市民茶餘飯後的談資。
更不消說榮立誠這樣的長子了。
他身旁的女孩,換了一個又一個。
也因著這個緣由,她漸漸也不覺有多難受了。
那位曾在校門口執著地等她放學的男孩,本就是這麼一位招蜂引蝶的高手。
不過是她笨,傻乎乎地還以為找到畢生真愛。
“你竟看得上這種男人。”
在那件事發生之前,連修然便已經和榮立誠劃清界限。
她也實在是幼稚,還以為世上多的是情比金堅的例子。
想得太過專注,電話鈴響了也不自知。
她連屏幕上來者何人也未探究便手忙腳亂地接起來。
“在做什麼呢?”
低啞的男聲,帶有剛睡醒的尾音。
“在看風景。”
對方笑了。
“我也想陪你看風景啊。”
是宮明熙,她終於把神思集中起來。
“回去幾天還過的好嗎?”
“我在這裏可無聊死了。”
“不能更好了。”
她實話實說。
“我有個很重要的問題想問你來著。”
宮明熙的聲音輕鬆隨意。
“你說我戴什麼領結比較好?”
“骷髏紋的還是黑色天鵝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