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幾通電話你都不接。”

鍾書卉猶疑地掃過連鬆雨的臉。

目光鎖定在連修然臉上。

“如果不親自來,你是永遠不會見我了。”

她尾音顫抖。

有連建元的鼎力支持也好,在人前被介紹是他的女友也罷。

若不是橫下一條心闖進來。

她甚至都不能和他說上一句話。

“有事嗎?”

他的語氣依然公事公辦。

沒有起身,也未離開座位。

仿佛是對待前來彙報的下屬般不帶一分優待。

“我想和你談談。”

鍾書卉以眼角餘光睨礙事的連鬆雨。

眼神收到。

一旁的連鬆雨看到這副陣仗便坐端正了,隨時準備腳底抹油。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連修然低下頭繼續整理報表。

“我出去一下。”

連鬆雨憋了半天,終於見縫插針地找到機會說話。

“你站住。”

屋裏兩個女人同時楞住了。

“坐下。”

連修然頭也沒抬。

連鬆雨雙手交握在身前。

不知該不該聽他的安排繼續留在這間屋子裏。

“......我還是回避一下吧。”

連鬆雨手裏抱著他的西裝外套,顫顫巍巍地邁出一步。

“連鬆雨。”

連修然抬眼看她,渾身散發寒意。

“我這就坐下。”

她乖乖地當場坐回沙發裏。

鍾書卉對這方空間裏流動的氣氛有相當不妙的直覺。

周六初次見麵時她對連鬆雨和連修然之間那種說不出來的詭異互動就已起了疑心。

“鍾小姐,有話請直說。”

“我姐姐在我麵前。”

“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

“她沒有回避的道理。”

鍾書卉眯起眼睛。

也就是他這句話才讓她終於明白過來屋子裏這奇怪的曖昧是從何而起。

“我來的不湊巧。”

鍾書卉話裏有話。

“可是請你尊重我一點有那麼困難嗎?”

還有比鍾書卉更麻煩的女人?

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她莫不是以為隻要自己如爛泥一般糊在他身上就能名正言順地當上連太太了?

看來話不說透,她就能一輩子依著連建元的意思糾纏下去。

連修然慢慢靠到椅背上。

他好整以暇地打量她後將口罩除下。

也顧不得鍾書卉驚懼的眼神,連修然似笑非笑地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這裏。”

“看到了嗎?”

“被她男朋友打的。”

他以那向來溫和優雅的姿態悠悠地對她說著最難聽的話。

“沒辦法。”

“我從來就隻喜歡跟著我姐姐混。”

“被打也是活該。”

連修然鏡片後的黑瞳裏隻剩森冷的偏執。

“像我這種男人。”

“鍾小姐你也能接受嗎?”

房間裏靜的可以聽到心跳。

鍾書卉視線模糊地盯著眼前的男人那張傲慢冷酷的臉。

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如鋼針般戳在她身上。

所以這就是他一直拒絕她的緣由?

一旁的連鬆雨呆愣地坐在沙發裏,她的背上全是冷汗。

鍾書卉捏緊拳頭,她的指甲幾乎嵌進手心裏。

但此刻她完全感覺不到痛了。

“你倒是坦誠。”

她咬牙。

臉色淒慘到不自知。

“這種荒唐事。”

“竟不怕我說出去嗎?”

連修然雙手抱胸,原沒有表情的臉上緩緩漾出憐憫的笑意。

“你覺得我會在乎。”

“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