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修然坐在沙發裏沒有動。
她說的話太甜蜜了,甜得仿佛都不真實了。
他抬眼看她,眼中蒙上一層稀薄霧氣。
“和我在一起?”
連鬆雨點點頭,蹲下來伏在他膝上。
這種氣氛下,她對連修然的肅穆神態不是很理解。
他安靜地望著那張讓他無能為力的容顏。自己的死穴在哪裏,她真是一清二楚。
這種程度的情話他也不過是發夢時隨便想想,她居然就這麼說出來了。
還說地這樣坦白。
他一點都不喜歡她此刻安然的態度。
“那你打算和我在一起待多久?”
連鬆雨原先和婉的微笑瞬間僵住。
“一個月還是三個月。”
他心中漸漸起了一絲陰翳。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已經笑不出來。
連修然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你想和他見麵,我送你去。”
“你說要跟我在一起,也沒問題。”
“但如果將來有一天你想和我分手去找別的男人。”
“我絕對不接受。”
他用談項目的口吻不溫不火地說著。
“我覺得有些話事先說清楚比較公平。”
連鬆雨蹲著的雙腿已快沒有知覺,或許是他的話藥性太強,她覺得血脈都不通順了。
好在她再愚鈍也終於從他的話裏聽出點大事不妙的苗頭來。
“你不信我。”
“對。”
“為什麼?”
“我沒看到你的誠意。”
連鬆雨結舌。他倒是誠懇。
來不及多想,她提起一腳就踩進他鋪好稻草的泥潭裏。
“要我怎麼做你才滿意?”
他俯下身把連鬆雨拉起,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也不是什麼大事,隻不過為了安全起見。”
“你跟我簽個協議。”
連修然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架。
“要求不高,先簽五年吧。”
室內的空氣似乎都被抽光了,她懷疑自己還在夢裏。
“你說什麼?”
她甩開他的手作勢就要站起來。
他認真地扣住連鬆雨張揚的手臂穩穩按了下去。
“別怕。五年而已。”
“我今年二十四。”
“不瞞你說,到死的那天,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運氣好的話至少還得有四五十年。”
他還在說,她卻已麵如土色。
“五年一簽已經是很劃算的折扣。”
“連修然......”
“你這麼幹脆就和姓宮的分手,我雖然高興但也不能不未雨綢繆。”
“你說是不是?”
他似笑非笑地輕拍連鬆雨慘兮兮的臉。
“下午我就把協議準備好。”
“你隻當是我給發了長期申根簽證。不要太在意。”
“不會限製你人身自由。我說過,隻要你高興,我什麼都為你做。”
她是誰?為何會在此地?此刻她隻覺通體發冷,完全認不得眼前是何人。
連鬆雨眯起眼睛。
“怎麼了?”他很有耐心地問。
“做你的大頭夢。”
“我不簽。”
“連鬆雨。”
他連名帶姓喚她時從來不是吉兆。
她不得不改口。
“我能不簽嗎?”
“不能。”他堅持。
“好笑!如果不簽呢?你還能怎樣?”她語氣激動。
他歎息。
低頭看了一眼手表,還能再鬧個四十分鍾左右吧。
“我能幹到你簽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