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萱彤今日是很忙的。
正事沒做幾件,副業的需求卻熱火朝天。
不僅要給上司的姐姐打電話,還要接待一身晚宴裝扮的白發小少爺。
站在她麵前的男人身量不算高,但勝在那繞了一絲妖孽氣質的明眸皓齒。
宮明熙捧了束超大體積的香檳色玫瑰對連修然的秘書露出禮貌微笑。
他也隻是假裝這位弱不禁風的女孩子能攔得住他而已。
“我是來見連先生的。”
程萱彤苦惱地麵露難色。
張口就是老三篇。
“很抱歉,連先生在開會......”
“我知道他在裏麵。”
宮明熙沒把她公式化的拒絕放在心上。
“你現在就打電話通報。”
“我向你保證他絕對不會拒絕。”
雖是第一次踏入連修然的辦公室,他卻並未覺察到多少陌生感。
在書架上擺放的月白色葉片小雕塑他也曾給過指導意見。
忍著脾氣緩緩從左掃到右,他看到更多眼熟的舊友。
除去Nikka威士忌,宮明熙還精準地找到了Aperol利口酒。
這濃濃的討好風格令他起了戲謔的笑意。
“我建議你再買一瓶Campari比較好。”
“她現在也喜歡喝Negroni。”
連修然挑起眉靜靜地看著宮明熙燦爛的神色。
真美好。
至少他還笑得出來呢。
“花我替她收下了。”
連修然自辦公椅上起身,拿了威士忌和兩隻酒杯走到沙發邊坐下。
“坐吧。”
他隻專心倒酒,沒有多餘的寒暄。
“是不是打電話打不通?”
連修然平靜將盛著金黃色液體的杯盞推到對方手邊。
宮明熙眼睛轉了轉。
從剛才開始,他就覺得這間房裏回山倒海的低壓氣氛不同尋常。
連修然喝了一口威士忌後把手機遞給他。
順便給了個不容回絕的眼神。
宮明熙以接過炸彈的沉重心情將它握在手心裏。
反光閃過後屏幕上一張色調暗沉的照片清清楚楚地展示在眼前。
為何一點都不眼生。
宮明熙下意識地回避了那個畫麵。
但他不得不再次集中注意力。
長發半遮麵的連鬆雨穿了一件細帶黑色蕾絲睡裙坐在水泥地上,沒有焦點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
那條裙子的長度至多隻能算是長款襯衫。
幾乎什麼都遮不住。
他艱難地辨認了幾秒。
是她沒錯。
可她腳上那雙透明高跟鞋是怎麼回事?
宮明熙抬眼看對麵無任何情緒波動的連修然。
“......什麼時候的事?”
“半小時之前吧。”
連修然若無其事地將酒杯湊到唇邊。
“對方要求多少贖金?”
“兩千萬。”
“我認為是很實惠的價格。”
宮明熙的手心冒出冷汗。
他覺得自己呼吸似乎也不連貫了。
“......你打算怎麼做。”
“已經確認好,我去送贖金。”
啥。
宮明熙瞪大眼睛。
這一問一答的來回順暢到出人意表。
他六神無主,努力想從連修然臉上看出些崩潰的苗頭來。
“不喝嗎?”
“這酒雖然不貴但是你也別給我浪費了。”
連修然的眉頭輕蹙。
將手機從宮明熙手裏取回,他再次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她。
宮明熙機械性地把杯中之物灌進喉嚨,濃鬱酒香混著煙熏滋味燒得他差點紅了眼睛。
“萬一對方收了錢卻不肯放人怎麼辦?”
他沙啞著聲音問。
“怎麼會。”
連修然慵懶地倚在沙發椅背上。
他將修長雙腿交疊。
“我從來不做賠本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