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開一室的藍色晨靄裏,連修然失神地盯著落地窗外森立層疊的寫字樓。

他對自己近來的幸運有點不可置信。

是不是真的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古人誠不我欺。

爆裂的幸福在腦中張牙舞爪地撓著他的自製。

現實一點講,他哪裏會沒有幻想過昨夜那種繾綣魂銷的場景。

可讓人無所適從的是這一切遠比夢境更美妙。

在她的軟硬兼施下他嚐到求死不得的快慰。

如果再來一次,他保證會表現地更好,絕對不可以再發出那種近乎嗚咽的聲響了。

床頭的電子鍾閃爍鬼火似的幽光。

六點剛過兩分。

沉浸在黑甜之鄉的連鬆雨被人生生吻醒了。

連家給點顏料就開染坊的人不止她一個。

強忍倦意睜開眼,擾人清夢的禍首就在她正上方窸窸窣窣地動著。

這男人精力竟這樣旺盛嗎。

她麻痹的雙臂被他按在頭頂。

“醒了。”

連修然察覺到她突然興起的抵抗。

一雙帶著侵略的黑瞳牢牢鎖住她紅腫的唇。

“今天我不能陪你。”

任她再耳背,也聽出那是個飽含欲念的聲音。

言下之意可疑地飄在空氣裏。

雖然明知一定會折在他手裏,連鬆雨仍舊決定負隅頑抗。

“所以呢?”

她微蹙的眉和尾音上揚的反問語氣榨出他眼底的陰鬱。

晦暗不明的目光裏起了寒意。

“你沒良心。”

“對。我沒有。”

連鬆雨困倦至極地想要把雙手解放出來。

意料之外,他居然順了她的意。

警報似乎暫時解除。

可惜還未鬆口氣,下一秒他的手就不客氣地抄進她的T恤裏。

心口處突然傳來的痛感驚得她哀嚎一聲揮手便去打連修然的頭。

而她也的確很精準地打到了。

他想自己的受虐渴求規製一定很高。

因為在那個瞬間,鈍重而突然的疼痛隻讓他的興奮來得更洶湧。

這個女人。

真的不能對她太好。

他有多溫柔縱容,她就有多得寸進尺。

要教訓教訓她呢。

捂住連鬆雨的嘴隔著咫尺和她四目相對。

“你也知道疼。”

他眼中壓抑的狂亂比之維蘇威爆發的威力亦不遜色。

她的臉越來越紅。

因為無法順暢的呼吸,也因為他腰際粗暴的攻城略地。

昨天耐著性子被她玩了一整天。

也終於輪到他坐莊了。

連鬆雨頹然地抓住他血管突顯的小臂。

他學得這麼快,如此無師自通簡直要了她的命。

在無力承受的劇烈起伏中,她咬住他的手指。

相識這麼多年,他從未讓她失望過。

不帶保留的咬力之下,她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種帶著病態的驚喜之色。

冷峻英氣的麵容裏融著教人心悸的淒笑。

“喜歡嗎?”

連修然低聲問。

“喜不喜歡?”

“告訴我。”

他沒有逃開,他根本就樂在其中。

她的視線模糊起來。

他的語調和力度都嚴重超綱了。

天光逐漸轉亮。

又是按部就班的一天。

連修然神清氣爽地走去浴室從備品裏挑出剃須刀。

透過巨大的玻璃幕牆,她扶著腰無聲地看他撐住水池台麵刮胡子的正經模樣。

混著白色泡沫的溫水沿著他的喉結向鎖骨延伸。

她挫敗地低下頭。

按緊自己依舊狂躁的心跳,虛脫地伏倒在他的襯衫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