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打人了。
一回生二回熟。
這大約是第三次了吧。
為女人打架是很容易上癮的事,尤其是在多幾杯瓊漿玉露之後。
場景熱烈氣味複雜的酒吧裏,他站在衛生間門口用紙巾擦手。
正逢吧台旁的楊小曼被人搭訕。
他便安靜地看了會。
長相甚好的醉客有意請她一輪酒水。
語調柔軟難以回絕。
原來再高級的酒肆也不能掉以輕心。
鶯鶯燕燕誘惑實在太多,且個個都如畫中人一般。
也不知道是真的來消愁還是來找床伴。
當看到那男人抓住楊小曼的手腕時,宮明熙腳步緩慢地走了過去。
他這幾天過得相當不順意。
自從周日淩晨被唐嘉輝堵在別墅客房門外,就再無任何關於她的音訊了。
可能是每天的日常生活太枯燥無聊,昨晚他居然又夢回那間血腥的廠房。
女朋友的公寓幹淨整潔窗明幾淨。
他卻老念著爆漿的棒球棍。
手扶在楊小曼腰間,他不客氣地看向那位英俊的外籍商務人士。
”我們走。“
他壓下心頭的躁動,準備拉著楊小曼離開是非之地。
可惜人家不給麵子。
酒客一掌按住了他的肩,臉上帶著輕蔑的淺笑。
“等一下。”
“我還有話跟這位小姐說。”
言下之意是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裏。
放眼望去,世界上當真多的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
宮明熙體內的血液奔湧,他有點手癢了。
怎麼好端端回次國,卻偏偏走到哪裏都能遇到要跟他搶女人的同好。
是因為他膚白貌美看起來仿佛一介弱質女流嗎?
“把你的手拿開。”
宮明熙壓著聲音對男人喝到。
果然沒什麼作用。
對方不僅沒移開手,反而還捏了幾下他的肩。
像捏小貓似的。
大半夜。
在楊小曼的驚叫聲裏。
酒杯落在地上砸了個粉碎。
得虧他還練過。
連修然唐嘉輝那一掛自然打不過。
這種細細長長沒幾塊肌肉的紙老虎還是不在話下。
然而這一拳上去,他就有點停不了。
新仇舊恨一起還,掄起胳膊猛泄私憤。
旁邊的楊小曼死命地抱住他的腰,臉色發白。
她心裏內疚地發顫,自信心膨脹到以為都是自己的錯。
都怪她。
都怪她沒能在第一時間幹脆地拒絕人家。
驚恐萬分的氣氛裏,兩位彪形大漢突破重圍架住了他一路拉到場外。
背景聲人潮鼎沸,瞧這情形一時半會必然走不成了。
跟著跑出來的楊小曼眼淚水龍頭似的嘩嘩往下流。
她簡直嚇壞了,長這麼大還從來沒男人為自己打過架。
這種漫畫裏才有的情節怎麼會發生在她身上呢。
不止如此,動手的還是宮明熙。
這就足夠回味一輩子了。
她心疼又歡喜,哭中帶笑。
表情十分詭異。
手背流著血的宮明熙就沒那麼篤定。
打完人後他前所未有的清醒。
外籍登徒子的朋友賽哇亂叫情緒激動。
大有不把他關進人民警察局就不罷休的勢頭。
盛怒之下,怎麼著也必須找出個人來擺平這場鬧劇。
否則宮守義能把他的皮拔下來。
氣喘籲籲地站在酒吧外的長廊,宮明熙陷入絕望的苦思冥想中。
手機翻了一遍又一遍。
從A看到Z。
某個地頭蛇的名字突然變得越來越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