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鄰酒吧的小馬路邊停著的一輛車,對溫若翎來說是相當好認的。

也就是在看到它的瞬間,她以神探附體的敏捷閃進了身旁的服裝店。

盡管在昏沉的暮色裏看不清究竟。

對方甚至還戴著遮掉大半張臉的棒球帽。

她還是在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那男人標誌性的上翹嘴角。

躲在衣架後假裝挑選的溫若翎手裏抓了兩件連身裙,緊張兮兮地監視著她的金主。

連偏房待遇都未必有的自己,紮紮實實操著正宮的心。

這魔幻的一刻讓她臉上的紅潮褪了又起,起了又褪。

唐嘉輝吭哧吭哧地喘著粗氣,在後備箱裏把兩隻紙箱先後掂了掂分量。

然後抱起更輕的那隻交到連鬆雨懷裏。

“累了吧?”

他歪著頭繞過棒球帽簷看她緋紅的雙頰。

沒能忍住的毛手大喇喇地按在她肩上。

“再堅持一會。”

“光明就在眼前。”

“你想想洋蔥焗雞。”

“還有膏蟹糯米飯。”

“......要是覺得不夠,我們再點芋頭油鴨煲。”

他的男中音溫柔又和藹。

咬字清晰堪比播音員,把那些個菜名念得抑揚頓挫。

聽得她表麵一潭死水,實則熱血沸騰。

連鬆雨抬起頭和他做視線交流。

“行了......“

“你快別說了。”

唐嘉輝咧開嘴笑,眼睛盯著別人的女朋友一時拔不出來。

這張臉啊,真是越看越歡喜。

尤其是那一本正經嫌棄他的眼神。

小北風颼颼地刮著,撲不滅他滿心滿眼想要奉獻自己的衝動。

抱起箱子跟在她後頭朝大樓裏走,唐嘉輝的舌尖輕輕掃過下唇。

話到嘴邊藏不住,唐家一脈相承的厚臉皮又要開始做妖法了。

“哎。”

“我有個事想問你。“

他慶幸那頂棒球帽彎曲的帽簷把自己腆著的囧臉藏得恰到好處。

得感謝父母把他生在十月底呢。

否則這種趁熱打鐵的提議還不知道要等到驢年馬月才能開口。

他故作深沉地咳了兩下。

“話說下個月我生日......”

“你有什麼看法嗎?”

話音剛落,前麵的人影便左右晃了一下。

屬於他意料之中的反應。

她要是能記得,他現在就可以把這個紙箱吃下去。

“你生日?”

“不是在八月嗎?”

她大驚失色的語氣還真他娘的像回事。

唐嘉輝眼冒金星,一顆心砰砰地跳著。

走到電梯旁她用手肘按了按鈕,相當過意不去地看著他冒煙的腦袋。

瞧她說的都是些什麼話。

“對不起......“

“我記錯了。”

她遲疑地頓了一下。

“但是我也沒有什麼看法......“

在電梯到站鈴的脆響裏,唐嘉輝很想一巴掌呼上去。

道完歉的小美人甚至都沒問具體是哪一天。

那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裏的態度和連修然如出一轍。

唐嘉輝異常的沉默在空氣裏靜靜發酵。

她在踏進電梯後,也突然覺得自己這話實在有失體麵。

一點都不大氣。

雖然沒良心是連家的傳統美德,但她曉得過河拆橋的事情不能亂做。

假如沒有唐嘉輝招呼來的打手團,她哪裏還能好好地站在此地。

再往深裏想,今晚不是還有永府的芋頭油鴨煲麼。

“嘉輝。”

“你別往心裏去......”

“我沒有別的意思。”

他當然知道她沒有別的意思。

她但凡是有一丁點兒意思,見縫插針的他還用得著走這曲線救國的路線。

“所以是十月幾號來著......?”

唐嘉輝在帽簷下翻著白眼。

呸!

“二十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