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津有味咀嚼軟糖的唐嘉輝倚在露台一角,透過玻璃窗看著丁家兩位公子過從親密的舉止。

默劇似的情景裏上演燕形蓋手掌,有那麼點男子雙打的磅礴氣勢。

氣急敗壞的丁雋業提起弟弟的襯衫領子,結實的手臂肌肉緊繃到快要把袖子撐開了。

遠遠看過去,氣氛簡直是如火如荼。

以唐嘉輝的經驗來講,從來打架都是同性的那一種比較有看頭。

女子如此,男子亦如此。

“嘖嘖。”

“這兩個人關係真不錯呀。”

他用恬淡的神情欣賞丁雋平被扔到牆角後急急忙忙護住臉的哭喪樣,那舒暢的感覺真是別提有多妙了。

欠收拾的小子做的混球事比他多上一倍,居然還回回都有人給他收拾殘局。

這種仗著有哥哥罩著就敢無法無天的活該往死裏打。

唐嘉輝始終覺得當初把丁雋平救回來是件極其愚蠢的事。

他一向心軟又念舊。

被丁雋業撕心裂肺地一頓哭訴就給收買了。

如今想想,真是何至於此。

他應該磨磨蹭蹭地在路上趕,然後等著綁匪撕票就得了。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世界上的事情有因才有果。

如果沒有這一樁空前成功的案例,連修然又怎麼可能想得到找他。

所以說全都是命。

他暗暗瞟了一眼捂著胃的仙女。

情人眼裏出西施,他覺得對方哪怕嘴角沾著巧克力醬也是好看的。

“不行了。”

“吃的不能動了......”

她微微蹙眉道。

“你們在這裏先聊著。”

“我下樓去湖邊轉一轉消個食。”

連鬆雨拿餐巾紙擦過嘴,捏了一下連修然的手算是道別。

也別管這話是不是對他說的,反正唐嘉輝的耳朵噌的一聲就豎起來了。

“我跟你一起去!”

高音部是唐嘉輝。

低音部是連修然。

兩人琴瑟和諧,終於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說出了同一句話。

唐嘉輝被這突如其來的默契嚇得不知所措。

他的好兄弟卻在此刻見機行事,麵色如沐春風地對她提議。

“晚上蟲子多。“

“我陪你去。”

唐嘉輝翻了個白眼。

本月翻白眼的次數呈穩步上升的勢態。

也可能是眼珠子轉得多了,視力好像也比從前好使。

眼瞅著連鬆雨行將和情夫肩並肩地溜出他的視線。

他惡狠狠地挑起一側眉角用那種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眼色瞪視連修然。

“慢著。”

“我也不怕蟲子。”

“為啥我就不能去?”

他直接嗆聲。

“你們在這裏等我一會。”

“我去叫溫若翎。”

唐嘉輝不由分說地用手指了一下連鬆雨的臉,帶有警告的意思。

“不許跑了啊。”

“我馬上就回來。”

保持一種鎮定自若的身姿走到樓梯轉角躲起來,唐嘉輝急赤白臉地掏出手機給溫若翎打電話。

“你到底上哪兒去了?”

“我怎麼都沒在屋裏瞧見你?”

溫若翎正百般聊賴地坐在樓下的偏廳裏翻腕表雜誌。

接到他的電話時,她有點激動地站起來了。

“你忙完了?”

唐嘉輝一聽她略帶欣喜的口吻就有點氣焰低歇。

他心虛地搔搔鼻子。

“差不多吧......”

“我吃得太多有點撐。”

“你陪我去湖邊散步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