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誰說垃圾堆裏找不出寶貝,小瞧家姐可是要遭天譴的。

怕她再失手翻出什麼他年少輕狂的往事來,連修然一個頭兩個大地緊迫盯人。

但凡她有個風吹草動,他都緊張地要去關照。

就在這種不友好的工作環境裏,他突然聽到連鬆雨如釋重負地拍手了。

“妙......”

他驚恐地抬起頭看她挺立的身姿。

“妙什麼?”

“你看這個。”

連鬆雨帶著紅雲的臉蛋像是冒著熱氣的小包子,睡袍的振袖垂下來,她張開雙臂的姿勢猶如古時的煉金術師。

連修然一額頭的熱汗混合冷汗,他以為自己看錯了她傾情展示的作品。

扶著膝蓋的他緩緩起身。

“我看到了。”

“然後呢?”

她窈窕的腰微微一扭。

“我們把這個送給嘉輝吧。”

“氣派得很!多拿得出手呀。”

連修然眯起眼睛。

“所以你要送他這玩意......?”

他好不容易在尾音上打了個問號,卻見身旁姿態比他優雅許多的美人肯定地打了個響指。

別看她手上沒什麼勁,打個響指的力度和腔調那真是比唐嘉輝還要江湖氣。

連修然一時看呆了,他的視線在她的臉和雕像之間來回跳躍。

“有什麼問題嗎?”

咦,他的頭怎麼又冒煙了。

連修然渾身不自在地扯了扯衛衣的領子,這裏為什麼這樣憋屈,他快要窒息了。

“連鬆雨,玩我很有意思嗎?”

“剛才是誰說要尺寸小巧的?”

他的左手顫抖地推了一把鼻梁上的鏡架,對她這個出爾反爾胡說八道的態度真是忍無可忍。

虧他拿著她的雞毛當令箭,蹲在那裏光挑個頭小的。

合著人家壓根就把這所謂的搜索條件給忘了。

“你這是什麼話。”

“世上哪還有人敢玩你?”

連鬆雨朝他走近一步,突然拉起了他的手臂。

就在他錯覺她要服軟的時候,對方卻突然低下頭把額角沾到的灰蹭到了他的衛衣袖子上。

他在她擦幹抹淨了之後才察覺出來自己是個多縱容的男人。

扣住連鬆雨的手,他把她踉蹌地扯到眼下。

“不要以為說點好話我就什麼都會聽你的。”

連修然帶著風聲的手指唰地戳向雕像,幾乎是在咬牙了。

“說真的。”

“你覺得這雕像的姿勢合適嗎?”

她和他的臉近在咫尺,癡癡地看著他在寂靜中滅亡的眼神。

“你不能隻看表象。”

“這其實是個希臘神話故事......”

“哦?”

“你數學題不會做,故事倒是看得多。”

他把禍首的身子又往懷裏湊了幾公分。

睡袍滑下她半片肩膀,底下的風光一覽無餘,他的目光很沒有風度地流連著。

他是生氣,可生氣之後隨之而來的卻是欲念。

就在他差點要俯下頭吻上人家的頸子時,她開口了。

“話不是這樣講。”

“凡事講緣分。”

“我剛才一看到這個就想到他了。”

連修然蠢蠢欲動的身體一僵。

論起閱讀理解的能力,曾經貴為理科高材生的他也是不輸文科狀元的。

“你一看到這個就想到他?”

她一副絞盡腦汁的模樣,並不言語。

為什麼這句話由他重複出來就變了味道。

大少爺選擇性接收信息的能力不減當年,也就因為這一句話,他再次把視線轉移到這尊姿勢一言難盡的雕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