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總趕不上變化,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句話到底不是假的。
原本不應該出什麼岔子的安排,全因為她在長輩麵前那意外囂張的態度而走向另一條不歸路。
在明知連建元最看不上自己的前提下,她不該和他說那些挑釁的狂言,她更不該在他麵前轉圈兒示威。
連鬆雨大戰得勝歸來,接到的第一個指令來自氣到心絞痛的大家長。
“你馬上來,不要跟我討價還價!”
對方甚至沒有給她機會說一個好字,直接就切斷了電波。
前往會麵地點的途中,她無奈之下撥了一通電話給連修然。
然而這一次她失算了,二十四小時待命的善後小隊長沒有接聽。
她曉得他也一同落難了。
連鬆雨提著鞋,踮起腳尖扶著牆慢慢走到門口,她想試試是不是能隔著門板聽出來點什麼重要情報。
可是裏頭死氣沉沉,竟是一點聲響都沒有。
猶疑地推開門,巨大的弧形沙發上隻坐著連建元一個人,頭頂的射燈在他臉上形成巨大的陰影。
黑金色為主基調的吸煙室裏,臨時變身為拷問場所,沒有煙霧繚繞的煙客,隻有連建元冒著蒸汽的老臉。
側邊立著的連修然,正用眼神示意她不要隨便說話。
“終於來了?”
連建元把保心丸送進口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我和你弟弟等了十五分鍾,以為你又臨陣脫逃了呢!”
“怎麼樣?”
“和翁家的小子談得好嗎?”
連鬆雨光著腳站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麵上,透心涼的爽快從腳心竄上來。
她決定向前走幾步,至少,也得和情人肩並肩抗敵才算夠意思。
“說話呀!”
服完藥的連建元捋著心口,他實在是想不通了。
她長了這麼一副在相親戰場上戰無不勝的身段,難道非要暴殄天物活活等到三十歲再聯姻嗎?
“我替你著想,跟人家說你會畫畫會跳舞還會插花,你倒好!”
“穿成這個黑寡婦的樣子是存心讓我下不來台是不是?!”
連修然莊重的神色一時有些崩壞。
他的雙手背在身後,緊緊地絞在一起。
就是現在,他得替她說句公道話。
“您說的對。”
“她這次的確是太過分了。”
他心平氣和的聲線永遠在連建元那裏有鎮定效果,但這一次,好像也不太管用了。
“過分?你們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老頭子?”
那肯定是沒有。
連修然和連鬆雨偷偷交換眼神,決定以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法子對抗。
意難平的連建元顫抖地指了指連鬆雨。
“聽說最近你和那個流裏流氣的唐家小子走的很近。”
“那種家庭出來的男孩子,你看上人家什麼了?!”
連鬆雨低著頭,她努力思考這個不盡不實的流言是怎麼傳出來的。
“她沒有看上......”
“你閉嘴,你不要維護她!”
連建元直接掐斷了兒子的話尾。
“我已經想過了,這次是一定要給你姐姐一點顏色看看的。”
“你!明天就把她送到周伯伯那裏去!”
“先訂一個星期,讓她好好反省。”
“我還不信治不了她了!”
連鬆雨震驚地抬起頭來,她瞪圓了杏眼,差點把手裏的高跟鞋摔到連建元臉上。
“我不去!”
她激烈的反應,並沒有讓氣瘋了的家長退縮。
“去不去由不得你!”
劍拔弩張的氣氛中,連修然若有所思的目光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