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閑嗎?對,他很閑,繞在她身後轉了這些年也依舊死心不改。
唐嘉輝想要和她理論幾句,告訴她自己和溫小姐之間,其實不過是你情我願的買賣關係。
可是,他明白這也站不住腳,甚至很有可能被她笑話。
她的男朋友是如何在潛伏多年之後和心上人修成正果,他不是不知道。
“連鬆雨,你難道就那麼喜歡他嗎?”
“你說你長成這個樣子,選擇簡直太多了啊!”
比方講,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唐嘉輝朝前走近一步,即便在煙味的掩藏下,他一樣能聞到她專屬的香水味。
她單薄纖弱的身體在這僻靜之處散發強烈的禁忌之味。學員製服裏頭的襯衫領子沒有扣好,他隨便一瞧,就看到了她兩道飛起的鎖骨。
這也算是心機的一種嗎?她一直在用同一種香水,同一個發型,如今,她又和那個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好上了。
她怎麼能這麼幸福呢?她難道不會在半夜笑醒嗎?
“選擇多也沒用,我就想和他在一起。”
“呸!因為他是你弟弟,你太習慣他了。你都分不清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好不好?!”
“倒也不是那樣的。”
連鬆雨臉上的表情變化不大,她甚至還保持了一定的微笑幅度。
好像他是在說什麼可笑的話題。
“身份不是問題,我不在乎。”
“我對咱倆現在這個關係很滿意,不能再苛求什麼了。”
她若有所思的神情,像是在回味某些細節似的。
又甜又齁,幾乎要把腦子裏放鞭炮的唐嘉輝折騰到急診室去吸氧。
他不禁在心中默念三字經。
“得了吧,還苛求?你倆壓根沒有發展的可能。”
“你和他,最多也就是個不正當的男女關係了。還想跑去注冊不成?”
“搞不好下一回,你爸照樣還把你送到這裏來,那時候我可不會來陪著了!”
唐嘉輝憤慨地盯著她。
“其實注冊不注冊也不是要緊事。我覺得那張紙也不是很重要嘛。”
“不過嘉輝......你這麼理直氣壯的,難道你和溫小姐想過要結婚嗎?”
“連鬆雨!你不要轉移話題,那能是一回事?老子從來沒喜歡過溫若翎!”
果然,他看到她聳肩了。
“噢……”
“那溫小姐也不喜歡你嗎?”
嗬嗬,他現在真想捏碎她那根纖細的頸子。
讓她嘚瑟,讓她對自己不恭不敬的。
她和她弟弟都是一路貨色,滿嘴仁義道德,背地裏做的盡是讓人驚掉下巴的事。
唐嘉輝收起手臂,沒費多少力氣就把她踉蹌地拉到了自己眼前。
他佯裝惡狠狠地瞪她,卻又在關鍵時刻泄了氣。四目相對過後,標誌又悅耳的男中音忽然從上方落了下來。
他這個人,總是不能對她徹底狠心。
“說真的,我都不屑削你。”
記憶裏,他從來也沒有把警告說得這麼溫柔。
甚至,再往前一點,他都可以觸到她的鼻尖了。
唐嘉輝的一顆心沉下又彈起,慢悠悠地在黑夜裏冉冉飛升,像寂靜裏竄起的煙花,除了孤芳自賞就再也找不到共鳴的觀眾。
他喜歡她,從來都和他一個人有關。
現在是,將來也是。
此時此刻,她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沒有任何緊張和不安,不帶一絲期待和溫存。
“你不會削我。”
“不會……”
他的呼吸都顫抖了,手臂再緊一緊,頭再低一些,他就可以觸到她的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