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書店的生意不知怎的也逐漸冷清下來。

以往的周六總還能逮到十來個有識之士,今日卻是門可羅雀了。

足見如今想要騙人買幾本二手古籍,門檻也高了起來。

趕著午飯的飯點,祁真早早地關了店,打了一通電話給妹妹讓她回家一起用餐。

“我不要,我在外麵可以吃蓋澆飯......”

“天天吃蓋澆飯你這個身材還有救嗎?聽話!回家吃。張阿姨說今天燉了雞湯。”

“哥,你還沒吃夠張阿姨做的飯嗎?”

“什麼話!有的吃就不錯了,你不要這麼挑。”

祁真勇敢地反駁道。

他對吃,要求一向不算太高,隻要不被藥死,基本都可以接受。

張阿姨雖然老眼昏花,經常會把老抽看成生抽,但綜合評判,她的藥膳還是比自己的手藝好多了。

好不容易把祁瑤哄回家,祁真作為一家之主照例問起了小輩這一周以來的日常瑣事。

不問還好,一問,簡直讓他目瞪口呆。

原來一連幾日出擊健身房的哥哥沒有任何收獲,妹妹祁瑤卻和宮家少爺進展迅猛。

得知宮明熙在酒吧裏獸性大發地親了她的臉頰後,紀律委員會會長突然上身的祁真差點暴走了。

在餐桌上撂了調羹,他原本就白的臉色越發像鬼。

“才幾天,他就親你?!怎麼親的?竟然就隻有臉嗎?!”

“很可惜,就隻有臉而已。他箍著我呢,我也沒機會製造些誤會啥的。”

祁真的眼睛幾乎不轉了。

“不過呢,哥,你不要怪他,一切都是我主動要求的。”

“他也是沒辦法。”

祁瑤貼心地從筷籠裏又重新抽了一支幹淨的調羹遞給他,她認為哥哥太小題大做。

每晚都去公共場合溜達找女人的他,沒有資格批評她。

“進展太慢你嫌煩,進展太快你又不高興,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祁真語結。

他食肉,他不食草。且他深知這世上有種極品男人,是長著一張食草的臉行食肉的實。是不是同類,他一看就明白。

宮明熙那副萎靡的病弱少爺樣,真要發起獸性來,場麵應該也是蠻可觀的。

人之初,性本惡。他認為祁瑤是在一步一步往狼窩裏走。

“感情裏最重要的是什麼?”

“是什麼?你又沒教過我。”

“是進展!”

“你不懂,對待他那種人,你得吊著。吊著懂不懂?!”

祁真忍不住擺出老資格來教訓小妹。可惜陰冷的蛇男即便是發起火來,力道也不夠強勁,多少有點虎頭蛇尾的。

他還是顧忌站在門外的女傭張阿姨,她一定又要怪他教壞小孩子了。

壓低了聲音,祁真惡狠狠地瞪著桌對麵炯炯有神的女娃。

“你說,你為什麼要主動?我沒有跟你說過放長線釣大魚......”

祁瑤很委屈了,她狼狽地往嘴裏扒完飯,把哥哥的話給截斷了。

“釣釣釣!不是你讓我全方位粘上他的?”

“祁瑤,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究竟做錯什麼?!你給指教一下?”

祁真覺得這濃墨重彩的雞湯也是沒啥味道了,他興意闌珊地撐著腦袋。

“你動動腦子,他什麼女人沒見過?”

“當初為啥不讓你穿裙子?因為我知道你沒有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