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也不是她存心要亂跑......而是能者多勞,肩上的擔子太重。

後花園樹叢深處那座原本應該空置著的小木屋裏,悄悄透出昏黃的亮光來。

兩扇黑框大窗的形狀斜斜地映射在草地上,時不時地晃動著一個小影子。

曾經現代藝術社團的榮譽會員,咬著皮筋挽起長發,罩上灰色圍裙,埋頭苦幹起來。

自從在電話裏被唐嘉輝氣急敗壞地教訓過後,連鬆雨心裏總有些過意不去。

雖然她知道這根本就是個很矛盾的男人,常常會無緣無故地來找自己的麻煩,但是她也不能仗著大家相熟,就做出如此不專業的舉動來。

“對不起,嘉輝,我會隨時給你彙報進度的。”

左思右想痛定思痛之後,她給唐公子發了條短信。

“你不會欺負我不懂藝術,為了趕時間就隨便弄點垃圾糊弄老子吧?”

他像是二十四小時待機的自動回複員,短信發出去一分鍾都不到,就直接回了話。

“如果唐會長不喜歡,我分文不取。”

“分文不取就免了,我口袋裏還掏得起那錢。”

手機對話屏上,唐嘉輝忽然口風一轉。

“不過你這次收了定金卻隨意拖延時間的做法,我很不滿。”

“對不起。”

“對不起有個屁用?你這人除了殺熟還有其他本事麼?”

“嘉輝,你有什麼想法,可以直接提啊!”

這一次,他足足隔了十分鍾,才發了回執。

“我爸的拜把子兄弟慶賀六十大壽,你就當幫朋友一個忙,來做我女伴吧!”

“這個,基本不太可能。”

“嗬嗬,又來了!不要太自命不凡好嗎,邀請你又不是因為對你有啥非分之想。到時候我會給你男人也發一份請柬的,來不來是他的事!”

“你身邊女人那麼多,隨便挑一個撐麵子不行嗎?再說你還有溫小姐......”

“屁,我現在可比從前懂事多了,總不能腆著臉帶了情婦去那種莊重的場合!”

這樣的話,從學生時代起就繞著她嘰嘰咕咕的唐公子口中道出,並不是很違和的。

他也十分有把握,但凡用這種不客氣的口吻和她說話,一般都能收到意料之中的成效。

想當年,在白色情人節前夕,他特地做了個囂張的新發型,又鞭策家裏不濟事的女傭提前熨了學園製服,隻為了給她留個玩世不恭的印象。

為方便達到目的,他甚至不惜在家演練了一套流裏流氣的表情作為輔助。

沒辦法咯,他很懂這個疙瘩的大小姐,反正好好和她說話,是永遠也不會得到好結果的。

“今天是情人節哎。”

“哦。”

“煩呐,我收到的禮物都要撲出鞋櫃去了,你呢?有什麼收獲呀?”

揚著下巴,唐嘉輝的語氣仿佛顧左右而言他,很輕鬆隨意的樣子。

“也還行吧,收到幾束花。”

廢話,她當然會收到。

誰不知道榮家那個長相頗具混血風範的小子攻勢凶猛,定然手腳比他更勤快。

“有榮立誠送的對吧?”

“對。”

“花呢?讓我也開開眼。”

“嗯......不在我這裏了。我弟說會替我處理,他下午要去跆拳道社團開會,可以帶著花提前回家。”

唐嘉輝眉開眼笑地相當開心了。

說話冠冕堂皇的連大少爺一出手,那花即便再美再費錢,也鐵定直接喂了垃圾桶。

“沒關係,那換我來給你開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