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是肯定句。
劉西禹長了張嘴,還是啞然。她不知道他會這麼直接地問,也不知道,他居然會發現這件事。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還是眇眇告訴你的?”她低著頭,手緊緊抓著畢業設計報告,捏出了些褶皺。
丁墨吹緊緊地看著眼前的人,“最後一個電話的那個晚上,不過確實是丁眇眇告訴我,我才知道,你拉黑了我。”
“不然我都沒有往那方麵想。”末了,他又補充道。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是沒有一種,是劉西禹不想再聯係他。
“……哦。”劉西禹聞言,心裏一震,沒有抬頭,呆呆地應了聲。
本來,可以有很好的發展的。
即使傷心難過,為他提心吊膽。
或者,到最後,還是隻能被他發一張好人卡,但是劉西禹不會怯懦的。
愛一個人,她沒有怕,但是要是這份愛加上了負擔,她就有了自卑的理由。
她憑什麼,用一個意外的產物,一個血肉之軀,去毫無芥蒂地跟別人發展感情呢?
更何況,如果被知道了,且不說感情會不會變質,最起碼的,孩子的去留,又需要一番很大的爭論。
但是她已經決定了,要生下來。
她已經是成年人,也許不能做出什麼深思熟慮,又大體正確的決定。
但是,她已經做好了承擔後果的心理準備。
“你沒有別的話想跟我說嗎?”丁墨吹見她一直低著頭,眉毛一皺,直接勾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劉西禹,一聲不吭拉黑別人,這就是你長的本事?”
“我……”她捏諾著想反駁,但是一開口,眼眶卻紅了半圈,聲音也帶上了哽咽的意味,“有問題嗎?我的拉黑我做主!”
“……”聞言,丁墨吹哼笑了一聲,直接收回手,插在褲兜裏,“隨便你。”
說完,他就撇過頭去,一直沒有再說話。
劉西禹也一直低著頭,努力把眼淚憋了回去,調整著自己的心情。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尤其是有女生經過的時候。
丁墨吹跟白予一樣,明明身上都散發著萬年單身的直男之氣,但是就是荷爾蒙濃地爆表。
隨便一個白眼都帶著勾引的意味。
這大概就是美顏的魔力了。
“答辯怎麼樣?”半晌,丁墨吹還是先開口。
反正,兩人之間,當鴕鳥的那個人,一般都是劉西禹。
雖然主動的人是她,但是拿主意的人決定隻能丁墨吹勝任。
“還可以。”劉西禹聞言認真地回憶了一下,“反正,能過關吧。”
“應該。”
“……能不能過都隻是應該嗎?”丁墨吹眉頭一皺,見下來的人越來越多,便失意她站在自己身邊,並排走。
劉西禹會意,快走了幾步跟上他,“我跟你們又不一樣,那努力了還是得靠玄學才有機會成功。”
“……答辯前請假的人,好意思說努力?”
因為幾個學校的都在這裏考,人實在是有些多,擠來擠去的,很煩躁。
丁墨吹看劉西禹東倒西歪,但是混不在意,一臉腹誹的樣子,就覺得好笑,默不作聲地把她拉到裏麵身側。
“你不知道我在家有多麼努力!每天都在模擬麵試題!”
“那不是太為難你了?”
“……”
……
丁眇眇靜靜地站在拐角處,看著遠去的兩個人,心情五味雜陳。
她搖了搖頭,苦澀地歎了口氣,突然聽到耳邊一個熟悉的聲音,整個人立馬站直。
“好友變嫂子。”
白予用胸膛貼著她的後背,眼睛看著丁墨吹和劉西禹離開的方向,在她耳邊輕聲問:“什麼心情?”
“家養的白菜和豬互相亂拱的心情。”
聞言,白予楞了一下,隨即笑出了聲。
……
白予走在前麵,丁眇眇在後麵跟著。
她亦步亦趨地跟在白予身後,開了好幾次口,都沒有找到話題。
有點不敢。
她還以為,白予至少是個紳士。原來,就是頭狼而已。
穿著西服的,徹頭徹尾的狼。
“砰——”
正想著,白予突然停住,丁眇眇直接撞上了他的後背。
“你幹嘛突然停啊?”她失聲痛呼,揉著自己的腦袋,罵罵咧咧道。
聞言,白予轉過身來,直直看著丁眇眇,眉一挑,“那你幹嘛走路不看?”
“我……”丁眇眇嘴巴一憋,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隻能理不直氣壯地瞪了他一眼,“你管我?”
“你是我女朋友,我當然要管。”白予聳聳肩,沒有理會她再怎麼反應,直接牽起她的手,往前走去。
丁眇眇踉蹌著走了幾步,堪堪才察覺到白予散發出來的殺氣。
“白予?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本著有什麼事當場解決的精神,丁眇眇猛地甩開他的手,管他因為什麼不滿,先不滿給他看。
“……沒什麼意見。”白予看著被甩開的空落落的手,眉頭一皺,臉色頓時沉了幾分。
他直勾勾地看著丁眇眇,眼神灼灼,“牽著。”
說著,他就朝她伸出了手。
丁眇眇一愣,氣勢頓時就減了幾分。
“我……我不牽……”她抵著頭,弱弱地回了一句,抬頭瞪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去。